块白绸帕子将手拭了拭,对王淳笑道:“正有事要找你,为何还在那里站着?”
王淳连忙往前走,走了一半才想起来还没行礼,又忙跪下,承启笑着命他起来,和颜悦色的说道:“上一次的事你功劳不小,这些天来,可想好要什么赏赐了?”
王淳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居然还是因为那天的事,他苦笑着摇摇头:“没,我说了我不要。”
承启笑了一下,王淳的这个答案倒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叫王淳过来的本意也不是真心要问他封赏,不过是拿着这事做个由头,才好说接下来的事。
“既如此,那件事且放下,但我总会记着。”承启看向王淳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真诚:“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件要紧事要吩咐你,此事关系重大,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王淳心里一紧,他隐隐约约觉得承启的口气是将他当作心腹了,心中忍不住一阵激动,连忙跪下道:“殿下有事尽管吩咐!王淳万死不辞!”
承启笑着将王淳搀起:“不是什么危险事,何至于说死?”又道:“我身为储君,久居宫中,这时日越久,我便越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也曾想着亲自出去看看这民间的风物,可叹身不由己。”
王淳静静的看着他,承启说这话时通身流露出一股无奈。原来储君也不是这么好当的,太子也有太子的烦恼啊。王淳心想。
承启抬起头,这名侍卫的眼神清楚的写着“我能做什么?”,目光关切温和。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会去和父皇请恩旨,便就在最近几日,去宫外住上几日,也如诸百姓一样生活。只是必须要先有一个人去先把下处收拾出来,到时才可方便。”
“下处就定在浚仪桥附近吧,王淳,你可愿去替我做此事?”
浚仪桥大街王淳是知道的,那地方是京师第一商业区,离景灵西宫很近,几乎可以说出了大内西廊便是此处,往东走是大相国寺,往西走就是开封府,如果一直往南,过了州桥便住了许多百姓,确实是个微服私访极佳的落脚处。
承启又笑了一下,从书案上取出一片金叶:“若为此事去支银子未免劳师动众,让人知道也多有不便,这片金子你且拿去,不拘什么样的宅子租上几个月,想必也够了。”
他心里却是另一个想法。
虽说之前曾决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承启绝不会把自己的性命在这种暗潮汹涌的环境下交到另一个人手中,他有意将私访的时间说成是最近一个月,宿处也由大相国寺改成了浚仪桥大街,并做出十分信任的样子由着王淳去安排。承启相信,如果王淳背后真的有一只手,那么如此香喷喷的诱饵,对方绝对不会放过。
且教我看看你的忠心吧。承启看着王淳的背影,暗暗想道。
王淳很高兴承启给了他这么一个看起来并不算难办的任务,他没有承启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绝没有想过这个任务根本就是试探他的手段,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他特意在可以回家探亲的日子来到了京师的大街上。
浚仪桥大街比自己印象里更加繁华了。附近的酒楼、店铺鳞次栉比,酒楼上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色,歌伎甜甜软软的歌声伴着琵琶乐音飘在这条六米宽的街道上。王淳心里有事,也无暇去看那唱曲子的女子是怎样的容貌,他随便找了个路人,打听了一下附近是否有可以租住的宅院,便顺着那人指的方向沿着青石小路往巷子里走去。
这里的宅院确实不少,王淳心想。只是从那高高的围墙和墙内郁郁葱葱的树木来看,每一座宅子的规模都不算小,而且,这些朱门大户门前多有衣着光鲜的家仆门房,宅子的主人八成非富即贵。王淳捏了捏手中的金叶,这么一片金子,别说租上几个月,恐怕刚一开口说租,就要被主人家轰出来。
他没有办法,只得继续向前走,弯弯绕绕的走了许久,过了汴河,这种高墙深院的宅子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用土砖盖成的民房小院,沿途中叫卖小吃、点心、针线杂货的卖货郎来来往往。王淳走了几处,终于挑了一座格局不甚大,仅有正厅和东西厢房,但环境还算幽静的小院,付了三个月的定金,将它租了下来。
13.梦非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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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宁宫。
承启默默的听着“尾巴”的禀告,王淳离开禁中后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当听到王淳四处寻觅宅院并且在租下院子后第一时间返回禁中后,承启原本绷得紧紧的嘴角不禁松了一松。
他露出一丝无可挑剔的微笑,对“尾巴”道:“你做的很好,明日便去黄门院班报道吧。另外还有一事,你去了黄门院班后,不拘哪里寻几个可靠的人,昼夜监视那所宅子。每日进去出来的,一个都不要漏下,隔日便向我禀报一次,做的好我另有赏赐,记下了吗?”
那宦官脸上立时露出喜色,慌忙叩头谢恩:“谢殿下栽培!奴才记下了!”
承启温声道:“只是有一样,若是其中有什么欺瞒遗漏的,不要我知道便罢,若是知道了……”他莞尔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抿茶水:“你下去办事吧。”
宦官一怔,承启没有吐出来的那几个字惊得他连忙叩头:“不敢,不敢。”磕了几个头后发觉椅上端坐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慢慢撅着屁股朝后退去。
出了正殿,虽是十一月深秋,这宦官还是忍不住要擦把汗。给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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