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酒窝也紧张的绷出了深深的凹陷,小声分辨道:“我、我就是没忍住……”
卫泠只觉简直没办法跟他对话,胸口起伏,终于悲从中来:“拓跋闳,你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行吗?”
蛮子咧嘴一笑:“你改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卫泠凄惨的呜咽一声,翻身背对着他,再不开口。一开口,他怕自己会呕血。
拓跋闳有些担心的坐上床沿,想了想,小心翼翼的碰碰他肩膀:“要不,你打我一顿出气?”
卫泠忍无可忍,气愤的转身对着他吼道:“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我不想看到你!你出去!”
拓跋闳被吼的有些懵,慢慢的,脸上现出受伤的神色,他垂下眼,表情闪过一丝黯然,随即有些倔强有些狠厉的咬牙低声道:“我就不明白,我哪里不如他?”
卫泠愣了一下,看着面前困兽般的男人,有些软弱的别过脸去:“你没什么不好的……就当是我不知好歹吧。”
拓跋闳忽的起身拂袖而去,临走丢下硬邦邦一句话:“我不会放弃的。你好好躺着,有事派人叫我。”
卫泠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一阵心烦意乱,低头用力咬住下唇,直把苍白的唇生生咬出一丝血腥来,衬着毫无血色的面容,那一痕嫣红横亘着,竟是惊心动魄的艳丽。
拓跋闳大步跨出门口,忽然停住,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依旧是锐利的、狼一样的视线,仿佛恨不得撕开他每一寸骨肉细细舔舐。卫泠禁不住微微哆嗦,垂下眼,避开了这样激烈的目光。
53.
小侯爷的“病因”尴尬,拓跋闳怕他一怒之下强行离开,回去生了半天闷气,还是令人将幽州历年卷宗一股脑的找了出来,悉数送往他的房间。
半躺在床上的卫泠,有些楞楞的看着面前的大箱子,还有两个当初从幽州撤回的北戎官员,恭恭敬敬的立在那里,随时等候询问细节。他不由发了一会儿呆,苦笑了一下,好声好气让那两人下去歇息了,只说要把卷宗先看一遍,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找他俩。
许是怕他生气,拓跋闳一整天都没出现。卫泠乐得清静,只将那卷宗一本一本拿来翻看,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暂时忘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小侯爷看的专注,午后干脆披衣下床,把那两个北戎人叫来细问,又令松烟备了笔墨,一面看一面听,一面想一面随手记录,钩钩划划,涂抹些只有自己能看懂的“鬼画符”。
北戎盛产牛羊马匹、皮毛肉脯、金珠矿藏,每年依靠这些与大周行商交换丝绸布料、茶叶细盐,乃至日用药品、笔墨纸张等等。幽州作为枢纽,每年市面上的流通金额便不容小觑。北戎人以往管理粗放,入城时按车辆数交一笔税金便可放行。城中有店铺的,每年再缴一笔按金,其余的便由买卖双方自行交易,官方概不插手。这样虽给予了充裕的自由度,却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市场的混乱、和价格波动的随意性。此外,安全性也是一个问题。一度有富裕商队被劫掠的事件发生,导致大周商队往往高价雇佣大批护卫镖队同行,成本的上浮又直接导致了零售价格的跳升,影响出货去化……
如果可以引入一些现代管理的手段与方式,由官方出面整合各方资源,提供相对公平而安全的交易平台,相信可以建立、维护起一个更为规范化的市场,有利于商贸和经济的正向发展。对官方来说,监督、掌控市场流动和体量,对市场内发生的交易抽取合理的税赋,也是扩大财政收入的好方法。
小侯爷越想越复杂,甚至连幽州城池内商业性街道重建和配套服务性设施的事情都想到了一些。头绪太多,想法太杂,他怕自己混乱,不时的在纸上记录着,很快便累了一小摞。
“主子,喝口水,歇一歇?”松烟桐烟看着他愈加苍白的脸,不安的很,生怕小爷又出点什么事。
卫泠又写了两行,这才搁下笔来接过茶盏。轻啜一口,只觉芳香盈满,清澈回甘,竟是顶好的蒙顶甘露。在冬季的北疆,又是这样品质,只怕要一两金子一两茶。他有些诧异的看向僮儿:“这茶好像不是咱们带过来的吧?”
松烟嗫嚅了一下,老实交代:“北戎王吩咐送来的。”
桐烟犹豫了一下,转身从外间端来了一盘细巧点心,仔细一看,竟是久违的春和楼的芙蓉酥!卫泠愣了许久,声音微颤:“哪儿来的?”
桐烟偷眼觑了小伙伴一眼,见松烟没有帮忙搭话的意思,扭捏半晌,只得小声答道:“北戎王送来的,说是……令人快马加鞭,从乾州府的春和楼分店买来的,还有玫瑰酥和鹅儿卷……”
卫泠气的把茶盅盖子一扔:“谁这么多嘴!”
两个僮儿对视一眼,哆哆嗦嗦跪下了,哭丧着脸求饶:“主子,我俩不是故意的!当日在幽州时,北戎王遣人过来问主子喜欢些什么吃食玩物,我们本来、本来想刁难一下他的……”
卫泠怔怔的,神情有些涣散,终于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让他俩下去了。
夕阳西下,当拓跋闳厚着脸皮再度蹭进来的时候,卫小侯爷正把自己关在房里发呆。
“他们说你看了一天的卷宗。”北戎蛮子皱皱眉,“歇一歇,又没人逼你今天看完,大不了连箱子一块儿拉回去慢慢看。”
卫泠看他一眼,没做声,心想:就是为了避开你啊……
拓跋闳摸摸下巴,胡子没了好些天了,他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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