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不敢,大皇子笑着按下他:“此地无大小……便跟着欣弟唤你阿泠可好?”
大皇子名启煜,卫泠留神听众人以煜爷唤他,当下笑着以茶代酒敬道:“煜爷客气了,阿泠敬您。”
对方似乎很满意他的态度,干脆的饮了一杯,又仿佛不经意道:“前些时听说令尊此番下江南,很是做了几件大生意,只怕要更上一层楼了,在此先恭喜阿泠了。”
卫泠睫毛轻颤,口中条件反射的开始打太极,心中升起警惕,又有些感慨,皇帝的意思才露了那么点,自己这儿就开始成香饽饽了么。
他看着眉目含笑的大皇子,那一种温文尔雅的态度,显然学自他的父亲。只是年纪还轻,藏不住事,笼络人的手段也嫌生硬。皇帝如果要向一个人示好,那真是丝丝入扣,不知不觉间便让人如沐春风。想到皇帝……他忽然有些心烦意乱,随手拿起杯子一喝,却是拿错了启欣的杯子,一大口酒直顺着喉咙下去,辣的剧烈咳嗽起来。
“阿泠,怎么了?”正回坐的小世子被吓了一跳,忙拍打他的背,一面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喝口茶!”
大皇子在一旁开玩笑道:“我问阿泠给你备了什么贺礼,他想是忘带了,紧张的杯子都喝错了。”
贺礼?阿欣?卫泠有点转不过弯来,两只咳的湿漉漉的眸子在启欣面上打转,看的他竟有些赧然。
见他懵懂表情,众人又笑了起来,终于有人好心指点:世子爷十五岁生辰在即,又新被提拔至羽林骑都尉,可谓少年得意,双喜临门。今日这酒席,就是大皇子特意组织来为他庆贺的。
卫泠啊的一声,露出十分歉疚的神情,握住他的手:“我竟不知道……该死,回去补给你啊!”
启欣脸泛红,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怎的,笑着仰头又喝了一满杯,深深看着他,语带双关道:“好,我等着。”
一时酒过三巡,猜枚行令,美貌少女们穿梭其中轻歌曼舞,贵公子们或击节附和,有的则干脆搂着吃起豆腐来,场景渐渐靡丽。只启欣与卫泠不用人服侍,自管自说话吃东西,倒也自得其乐。
看气氛差不多了,大皇子使个眼色,自有人笑着扬声道:“今日是为阿欣庆贺而来,这儿还有一份贺礼——”一拍手,雕花木门应声缓缓而开,一名着鹅黄衫裙、身材纤细的少女抱着琵琶,含羞带怯半低着头进来,秋水似的眼波斜斜一扫,又立刻收了回去,那眼波仿佛带着小勾子,席上多人都停了杯,只盯着她瞧。只见这少女怀抱琵琶软身行礼,莺声呖呖道:“细柳见过诸位公子爷,爷们想听个什么曲子?”
先前拍手的少年笑着一指小世子:“这才是你今日要好好服侍的爷,只问他吧。”
少女应声侧头嫣然一笑,柔声道:“这位公子……”
启欣皱了皱眉,却不好拂了众人的意,只得随口道:“随便弹个你拿手的来。”
“是。”少女柔顺的一福身,坐上了预备好的凳子,稍稍促弦,随即下指滑出一串流畅绮丽的音符,一面口中细细吟唱起来: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山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一曲更漏子,唱得缠绵悱恻,婉转旖旎,曲一停,席上诸人轰然叫好。卫泠被酒气和暖风熏的有些犯晕,借口更衣去了内室。
进来才晓得别有洞天,里头原来是一个收拾的极精致的小套间,卧榻叠锦绣,银炉点薰香,那香气竟是隐隐有些销魂蚀骨的甜腻,深吸了两口,卫泠只觉脚下有些发软。他还道是先前两杯酒闹的,摇摇头,去到隔壁相通的洗漱间里,在铜盆里撩水扑面,这才清爽了些。转身出来的时候,见到桌上几盘细巧的点心,他一向喜爱甜食,顺手拈起一颗丸子塞入口中,只觉清甜如蜜,同样散着异香,忍不住又吃了两个,才回到席上。
席上,已经开始渐渐愈加放肆不忌。启欣被撮弄着和那少女饮皮杯,急得各种推拒闪避,额头汗都出来了。众人见状,只当他面皮薄,更加乐得不行,嚷嚷着要替他开荤。
见卫泠出来,启欣手上用力,一把将人推到闹的最凶的同伴怀里,自己挤过来,抓住卫泠的手,关心道:“阿泠,你怎么脸这么红?不舒服吗?”
卫泠原本只是觉得有些心悸发晕,被他一握,整个人仿佛过了电一样,微微哆嗦起来,脸红的更厉害了,身体里竟生出些异样的感觉。他反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有些喘的轻声道:“大约是那两口酒有点上头,要不我先回去了,你们随意……”
“我送你回去!”启欣看着他的样子,担心全写在脸上。
“不用不用……”卫泠还想推脱,启欣一把搂住他的肩,转身对大皇子语带歉疚的感谢并告辞。卫泠只觉他身上仿佛带了一团火,被触到的地方便熊熊燃烧起来,眼神开始有些迷离……恍惚中启欣似乎连喝了几大杯,一番扰攘之后才顺利带着他出来。卫泠软在他臂弯里,行路都踉跄了,喘息愈急,下意识的撕扯起衣领。启欣抱着他上到车里,卫泠再支持不住,捉住他的手往身下按去,媚眼如丝,泫然欲泣:“阿欣,我……难受……”
小世子脑中轰的一声,霎时呆若木鸡。
40.
夜渐深,风乍起,月色正好,清辉如洗。
城南水波不起的澜干河上,教坊花船竞相争艳,丝竹声顺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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