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我惊得一跳,赶紧转过身,走到迎风的椅子上坐下,我顺手拿起桌上水果篮中的一个石榴,用力将它掰开两半,递一半给方景生,举起来放在鼻端闻着,嗯,清香的水果味道,希望这能阻挡那个幽魂香。
他没有再试图靠近我,“……景生……叫我景生……”他眼睛闪烁着望住我,那里面似乎有无数谜团。
“……景……景生……”我勉强地叫着他,知道再拒绝下去很可能会刺激到他。
他忽然笑了,脸上像瞬间亮起华彩。这个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容立刻使我想起方晨,想起昨晚的那个电话,心又尖锐地疼起来。胃也跟着抽疼,我赶紧咬一小口石榴,甜中带酸的滋味真像某种情感。
他伸出手摸向我的唇角,我躲闪不及,唇上已感到他手指的触摸,
“……石榴汁……你……嘴上……”
啊,他在为我擦拭染在唇角的石榴汁。我还是低估了他,他竟然懂得照顾别人。我还在琢磨,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吼叫:
“——苏醒——!”
我震惊地站起来,一种剧烈的晕眩袭来,我将要跌倒时,方景生一把搂住我,我勉力推开他,转身看去,发现一艘快艇已到达船舷边,水手正放下软梯,方晨象头猎豹般窜上甲板,转瞬就冲到我身边。
还没容我反应,他一个耳光猛地甩过来,把我打得一个趔趄。我扶着帆布椅几次想直起身,但竟然无法做到。脑中轰鸣着,脸上火辣辣地疼,嘴角有一丝腥甜的味道。
没有人过来扶我一把。
我咬着牙直起身。心脏快速跳动着,汗出如浆。
扭打在一起的方晨和方景生已经被水手们隔开。我眼前模糊,偶然瞄到脚边滚落的半个石榴,赶紧捡起来咬一口,一点糖份,我只需要一点点糖份。
方晨一步跨过来劈手夺下我手中救命的石榴,扔在一旁,将我胳膊一拧,推搡着下到快艇上。那小艇倏地闪电般飞出去,我没坐稳,头咚一下撞上舷栏。我整个人向后翻倒,严重的低血糖加上猛烈撞击终于打垮了我。方晨从后面抱住我,有些慌乱地急问:“苏醒,苏醒,你……你怎么了?”
我试着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但都失败了。他死死扣住我,我无力的抗争实在是微不足道。他的手抚上我的唇角,
“啊,流血了,对……对不起……对不起!”
他想给我擦拭,我把头扭开,
“……没事……那……那是石榴汁……只是石榴汁……”我把咸腥的血都吞到肚子里。方晨打人的手劲可真大。
“……糖……你有糖吗……?”我吃力地问。胃里翻搅着只想呕吐。冷汗早将衣服湿透。
方晨这时才察觉问题的严重,他将我的头抱在怀里,频频为我擦拭额上不断冒出的冷汗,“糖!快给我糖!”他向快艇上的水手喊着,那人茫然地看着他,摇摇头。
我闭上眼,觉得整个天空都掉下来压在我身上,终于渐渐失去了知觉。
迷梦中听到有人絮絮低语,我感觉烦躁,想堵住耳朵,却无力抬手。闭着眼等待意识回归。
“为什么会这样?他的情况很严重吗?”那是方晨的声音,说的是英语,他的牛津口音非常优雅。
“严重的低血糖会导致休克,所幸他被及时送来了。”这位大概是医生,他的英语口音极重,我勉强才能听懂。“而且,这位患者体力消耗很大,好像——”他停顿了一下,“——好像精神压力很重,睡眠也严重不足。”
我感到放在被单外正在输液的手被人紧紧握住,还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方晨。
“不过,他很年轻,体质也好。只要注意营养和休息,很快就能恢复了。”医生的话语随着他的脚步声一起消失在病房外。
我慢慢睁开眼睛,方晨焦虑的面容就在眼前,他看起来有点憔悴,眼下有浅淡的一抹青色。他抓着我的手猛然收紧了,
“苏醒,你……你……”
我失神地看着他,嘴角漾起一个笑,心底还在狠狠地疼着,
“没事,我没事,就是……少吃了几顿饭……”
我无论如何对他拉不下脸,狠不下心。太爱他,只有自己万劫不复。
“苏醒,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将额头抵在我的手心里磨蹭着,象在忏悔。
那么多事,叫我从何说起!我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其实,我最想问的是昨晚电话中的那个女人,
“——方晨,我,和你父亲什么事都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字一顿地说,希望他能听得清楚。
方晨的眉头瞬间拧起来,眸光既冷且硬,
“……”他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我反握住他的手,勉力握紧,
“方晨,你,——必须相信我。”
我们的身份,地位,全都相距万里。如果连彼此信任这个基础都失去了——,我不敢再想。被单下的手微微哆嗦着。就让昨晚方晨身边的那个女人下潜到记忆最深处,我不会问他,也不会再怀疑他。
第30章
当天晚上我就出院了。以前上学军训时,我也曾低血糖过,就喝一碗糖水顶过去,我可一点也不娇气。
躺在床上,方晨紧紧挨着我,手指在我胸口一下一下地轻轻划过,他似乎有点心虚,不敢看我,
“……苏……我给你打过很多电话……”他闷声说。
方晨的手指神经质地忙碌着,我一把握住,翻身半坐起来,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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