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军需处长正要挣扎,已望见章司令沉着脸,领着一队士兵出现在不远处。
章司令慢慢踱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那分明是先前小贵带给冯砚棠的字条。他来到大家跟前,将那字条举起来,问道:“这是谁写的?”
他的声音不高,在场众人却连气也不敢出,军需处长更是不敢接他的话,冯砚棠笑着说:“处长秘书呢?你不来认认?别以为换了一种字体,我就看不出来是你的字。”那秘书也立刻也变了颜色,整个人打起了筛子来。冯砚棠又看着小贵,一只手指着章司令,淡淡的说:“小兄弟,这就是我说的给你送子弹的人,他来了。”
小贵早吓得面色惨白,闻言竟不由的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下去,说道:“求司令大人饶命啊!”
章司令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扫视了众人一眼,喝道:“一群只会内讧的无能东西!还不快给我从实招来!”
小贵原无胆量,立刻当着众人的面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将一切原原本本的招了出来:原来那军需处长看他和冯砚棠的关系不错,冯砚棠又经常接济他,便秘密买通了他,让他找冯砚棠活动活动,从军备仓库里偷几件东西出来倒卖,到时候来个人赃俱获,彻底“做掉”冯砚棠。事成之后,军需处长答应想
办法帮小贵脱了军籍,送他回乡。章司令闻言大怒,当即下令惩办相关人等,收拾了残局。回头那师长听说了,倒是偷偷的松了一口气,意意思思的过来求了一回情,章司令看着他的面子,将那军需处长从轻发落。至于那步兵小贵,章司令虽然也可怜他是个糊涂人,但当时匪患严重,私通土匪、倒卖军需罪过重大,正要抓个出头的严惩一番威慑众人,所以竟不可饶。冯砚棠听见小贵被判了枪毙,没说什么,将那单搁出来的十来块银元给小贵的家乡寄去,算是给他的辛苦钱了。
章司令处理完了杂事,将冯砚棠带回了自己宿舍,冯砚棠坚持着要先寄钱,章司令忍不住说道:“你又做甚多余的事?”冯砚棠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章司令冷笑着说:“咎由自取。再说像那种人,面上跟你好,背地里捅你一刀,有什么值得为他忧心的。”冯砚棠答不上来,怕他要说自己妇人之仁,只得换了话题说:“我如今才明白,为什么说跟着你连交个朋友都不能不谨慎了。”章司令叹了一口气,将那钱接过来,让一个勤务兵帮忙给寄去。
而后他带了冯砚棠进屋,紧紧的锁上屋门,说:“行啦,我知道你委屈——但是还请看着我这张老脸上,忍耐一二?”冯砚棠微微一笑,说:“我有什么好委屈?”章司令将他一把扛起来道:“不痛快就直说,憋在心里可要不得。”说着将他抗到床上放下,冯砚棠躺到床里侧,章司令便搂着他。冯砚棠翻身往他身上一压,故意嚷道:“正是要说呢!也不能白让我敷衍了那帮子混蛋这么久——那老处长不是通过小贵给了我百十来块大洋么,这钱还在我的腰包里,你要是不拿去充公,如今全归了我,就算是补偿我了。”章司令笑着说:“你这财迷。”冯砚棠一瞪他,章司令朝他腮帮子上轻轻一拧。冯砚棠便撑不住了,笑道:“嘁,你真当我看得上这点钱?小爷眼界还没这么窄。不是我的,我半点也不贪,你以为当年那家具厂的事我吃亏吃得还不够?”章司令叹道:“果然我得了一个好儿子,既能干,又大度,还不贪财。”
冯砚棠闻言,便不由得想翻旧账:“这个时候倒肯夸我了,当初是谁说我掉钱眼里去了?”章司令道:“这小肚鸡肠的,还记着呢?再说我当时说屈你了没?”冯砚棠道:“听听,什么时候都是您有理!不过您也想想,如今正是用得着我的时候,您还敢这么跟我说话?”章司令笑着说:“好,好!果然还是我不对。这样吧,你开个价码,我若是能办到的,一定给你补偿。”冯砚棠也笑道:“我倒是看上了这屋里的一件东西。”
章司令环顾四周,惊讶的说:“这
屋里还有什么是你看上的?赶紧拿走。”
冯砚棠哈哈一笑,伸手抱住了章司令的脖子,“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看上您老人家了,给不给?”
章司令也笑了:“我又不是——”说到这里忽然语塞,瞬间反应过来,便骂道:“好哇,混小子,你敢拐着弯儿的骂我?我让你损!”说着便去拧他的嘴,冯砚棠笑个不住,一面躲闪一面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章司令哪里肯住手,直到两个人都累了,他才搂着冯砚棠说:“你要我,倒是可以,不过我没法现在就兑现,等仗打完了,你再带我走。”
冯砚棠说:“出尔反尔,可不是君子之为。你既然现在不给,那我等战后再来找你得了。”说着便要翻身下床,章司令一把将他抱住,笑道:“哪里去!进了我的屋子,还有让你跑的道理?”
且不说冯砚棠如何享受他的补偿,只说这一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冯砚棠将那笔赃款捐做了办公经费,章司令撤了军需处长的职,众科长们群龙无数,冯砚棠遂又升一级,做了代理军需处长。又过了一段时间,章司令询问了多个部门的意见,确认冯砚棠称职无误,这才将他正式升为了处长。
冯砚棠升了处长之后,做事也还是如同先前一样踏实,他自小也崇拜英雄,并且一直追随着那位英雄,这份追随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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