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而言之,没有景阳,也就没有他大内总管苏牧。
苏牧一直念着景阳公主的恩情,对景阳公主的生活也多了几分关心,如今确定她过得好,不由红着眼,喜道:“公主心善。洒家一直都相信善有善报,果然……”
等情绪平复,苏牧擦了擦眼角的泪,压低着声音提点道:“皇上对当年诸侯反叛之事一直耿耿于怀,除了前太子余孽一派的乱党,最让他费心的就是忘川、云泽、风昊三处封地。皇上是下定决心要收复三处封地,谁敢阻挡……杀无赦!”
“谁敢阻挡,杀无赦吗?”景阳低声喃喃,“遇神杀神,遇佛诸佛。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他的手段还是如此狠戾果断。”
云姑姑垂首立于一旁,“主子,当年诸侯叛乱一事一直是圣上心里一根刺,他如此做也是怕此事再次重演。”
景阳牵起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以皇兄的手段,即便三王愿意交出手中权力,那些曾跟随过三王的手下也都会一一丧命,到时又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更何况,其他两王又岂是心甘情愿的放下手中权势任人摆布之人。”
云谥沉默不语。
景阳说得不错,乾闽帝生性多疑,且心思缜密,手段狠戾,为了永绝后患,他是绝不会让效忠过三王的部下存活,而一旦三王交了权,没有权势傍身,那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轻易交权。
☆、第九十九章 宁有书到京
云谥在黎明之际才回到院子,月萍一直掌灯候着,见云谥回来,立即红着眼眶迎上去,“姑姑,您可算回来了……”这一夜月萍过得极为忐忑,伴君如伴虎,如果圣上一个不如意,云谥的性命就得交待在那高墙深宫内。如果云谥死了,那她也活不长。
云 谥一回到院子就虚弱的躺坐在椅子上,回想起今晚的事,便一阵后怕,皇上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即便是收敛了锋芒蛰伏不出,可到底是曾经震慑四方的巨龙,骨子里 的那份狠辣与霸道是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只会像地下长年累月积聚的那股气,找到一个契机就会爆发,然后山崩地裂、翻江倒海……
月萍见云谥脸色不好,心下一沉,颤抖着声音问道:“姑姑,皇上他……”
月萍的话还未说完,只听一道冷清带戾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云姑姑回来了?”
闻言,月萍和云谥具是一惊,云谥更是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正要出门迎接,却见来人踱步进门。
以墨一袭暗黑玄服,天外虽是黎明,可夜色还很浓,屋里只点着盏昏暗的油灯,整个空间都显得暗沉,而以墨一袭黑衣立在门口,就恍若黑夜中的鬼魅,带着浓郁的阴煞之气,让人见了只觉心惊肉跳!
云谥心头一跳,压下心中的惊惧,忙见礼道:“云谥见过小公主。”
“月萍拜见公主殿下。”月萍瑟着身子跟在云谥身后向以墨行礼。
以墨冷眼扫了云谥一眼,朝月萍喝道:“你先下去。”
“是。”月萍不敢多留,忙提着裙摆离开了院子。却又不敢走远,只得在院子外面焦急的转悠。
“小公主请喝茶。”云谥强着镇定的为以墨添上一杯热茶。
以墨却并无接过之意,抬眸打量着这个房间,因为刚搬来不久,衣物和饰物都还未整理好,房间看着有些空寂冷清,可不难看出其华丽程度。
云谥在未陪嫁之前是御前伺候的三品女官,陪嫁之后是景阳公主的心腹,掌管着王府内院女眷,其地位比王府的老管家都要高上许多,所住的院子自然不可能简陋破败。
云谥见以墨冷面不语,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就连端茶的手都有些轻微颤抖,“不知小公主来找老奴有何事?”
以墨收回视线,冷声开口,“云姑姑今日去皇宫了?”
云谥双手一颤,手中茶杯落地,‘彭’的一声碎响,瓷杯四分五裂,杯中茶水溅出,在暗色玄纹的衣料上绽放出朵朵墨梅。云谥再也保持不住以往的冷静,颤声回道:“公主恕罪,老奴也是无可奈何。”
亮若星辰的黑眸染上了煞气,语声也更冷了几分,“云姑姑如今是我雷霆王府的人,想你也清楚我处理叛逆之人的手段。”以墨抖了抖衣袍上的水渍,阴沉的噪音恍若是从夹缝深渊中透出,“我不希望有朝一日见你的脑袋挂在城门之上!”
云谥苍白着脸色,急切说道:“小公主放心,老奴对您的事只字未提。”
今晚,云谥确实是对以墨的事只字未提,在跟乾闽帝对话之中,云谥也是有意无意的避开‘平安公主’几个字。而一个养在闺阁中的娇家小姐自然也不值得乾闽帝多费心。
在乾闽帝看来,呈家这个女儿也不值一提,不管体弱多病之言是虚是实,可终究是一介女儿身,成不了大事。
不止乾闽帝如此看,就连其他人也都如此思想。承天国女子的地位虽不似其他国那般低贱,可也不高。在这视女子为玩物的时代,女子只会是附属,只能在深闺绣绣花弹弹琴,学些讨夫家欢心的艺技,以期日后能得夫家看重。
这般思想深入骨髓,在大事面前,他们自然不会去关注一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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