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安静地躺在那里,倒是自己累得够呛。刚才喝得快了,这会儿手腕发虚。又咬牙撑着来了两下,实在没劲了,于是整个人脱力地掉下来,脑袋错位在孟焕之肩窝担了一会。然后一翻身,仰躺到孟焕之身边的地板上,喘着气。大概又被罚了两杯,然后被孟焕之出于友好地两手拉起来。那时候,他还在。
发出去的短信没有回音,路鋆到阳台上给孟焕之又打了一个电话。单调的通话音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熟悉的语音提示从那头传过来:“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路鋆挂断电话。
周日上午9点20分,今天天气阴。
从19楼的高层公寓眺望出去,这个由钢筋混凝土一点一点构建起来的城市被笼罩在大片阴霾的乌云下面。街道上的行人与车辆就如同灰尘颗粒一样,一个一个漂浮着。
他没穿外套,在阳台上站了一小会儿,就觉得冷。
疯狂过去之后,每个人醒来都是双眼通红。三哥昨晚上喝多了,醒过来嗓子哑得难受。几个人一起把屋子粗略地收拾了一下,就各自回家。
路鋆回去吃了饭,又洗了澡,然后倒到床上闭目养神。外面的天还阴着,让人犯困,他以为自己没睡着,但头脑却一点一点慢了下来,等他重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机上漏接了一个电话。
他回拨回去,这一次,那头很快就接起来了。
“醒了?”孟焕之第一句就这样问,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一样。
“什么醒了?”
“哦,我以为你在睡觉,才没听到电话。”
“你早上什么时候走的?”
“九点吧,大概。”
电话里的孟焕之听起来更冷,说起话来平平淡淡的,就好像他把每一个吐字都控制在同一个调子上,连个拐弯都没有。
“你在哪?怎么这么吵。”
“我在外面,信号不大好……”
过隧道的时候,信号更是差得可以,路鋆在这头除了吵闹的杂音,根本听不清孟焕之说话。两个人匆匆说了两句就挂断了,反正确认他没有因为宿醉而人间蒸发就好了。
元旦过后的第一个星期,正是学期末冲刺的阶段。
路鋆在学校图书馆抱了一个晚上的佛脚,看完了一门专业课的考前重点。他脑子好用,去图书馆复习向来只带一本课本和一份复印来的听课笔记,其他的一概没有。看一个晚上,能记七成。
那天晚上,他腋下夹着书从图书馆回来,两手插在口袋里躲避寒风。晃到宿舍楼下的学生餐厅,才觉得晚上没吃饱,于是坐下来叫了宵夜。
一张长条凳还没坐热,就看到孟焕之推门进来。他大概也是冷,鼻子被风吹得有点红,进来之后,伸手将遮在自己头上的大衣帽子褪了下去。
路鋆有点反应不及,两人上一次在聚会上的见面虽然并不久远,但从去年一下子跨到今年,中间的这段时间,就好像喝到断片的人——酒醒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他记得孟焕之说过,他也住在这一片,相隔几百米看来是真的。只不过,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大学城碰面。
孟焕之看到路鋆坐在里面,稍微点了一下头,用这样简单的肢体动作和他打招呼。他真的很少笑,不说废话,也没有表情。看他的样子像是刚从外面回来,肩上背着黑色的相机包和一个脚架。他放了包之后就去叫麻辣烫。
路鋆一边吸着碗里的面条,一边看正在立式冰箱边挑串串的孟焕之。这么看起来,孟焕之也没什么特别的,没有高得特别显眼,目测至多也就180上下;也没有特别秀气,不至于让女生见了两眼发光赞好帅。他只是很普通而已,挑青菜的时候说不定也不会注意到有一片菜叶已经烂掉了。可是,他看到孟焕之拿了双份的包心牛肉丸和魔芋丝结,心想:搞什么,连麻辣烫喜欢吃的食材都一样?
赵晋飞不喜欢包心牛肉丸一口咬出汁的感觉,也不喜欢魔芋丝结尝不出味道。路鋆每次都揶揄他富二代嘴太叼,而像自己这种穷人家的小孩,不考究,天生好养活。
孟焕之的麻辣烫好了,路鋆看他朝这边走过来,出于礼貌问了一句:“要坐吗?”
但问完之后,他看到孟焕之手里的一次性碗筷和塑料袋,就有点后悔。然而,孟焕之好像也没有介意,只是从善如流地回了一句哦好,在路鋆对面坐下来。
两个人各自吃着碗里的东西,汩汩热气在中间升腾起来。和外面萧瑟的寒风相比,这个小小的餐厅里不知道要温暖多少。然而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地吃东西,气氛显得有点诡异,路鋆是憋不住的人,刚想要找个话题来说,孟焕之却先开口了。
“对了,上一次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刚好在火车上,信号不好,所以没怎么听清你后面的话。”
路鋆想起了那天的情景。那天之前的晚上大家还在一起轰趴,早上醒过来,就发现孟焕之消失了。
“火车?”
孟焕之说他那天去了苏州,计划是早就定好了的,只是没想到小叶生日说要找大家出来一起热闹。于是那天晚上孟焕之在客厅凑合睡了一小会儿,早上九点被闹钟叫醒,发现大家都还在睡,于是没有找招呼,自己回家洗了澡,整理了行李,吃过一点东西之后就出发了。
听他说起来,他似乎到处在跑,大概是在摄影论坛上认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经常组织一些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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