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那个熟悉的身影总会出现,虽只是一个背影,却从不曾远去。
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没有。
“将军……”郑副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下有几分了然。
“其实我想问很久了,你和墨大夫,到底怎么了?”?
☆、坦诚相对
? 【十八】
他和墨白……到底怎么了?
楚长歌一顿,随即垂下眼眸,来回抚着虎口处新添的刀疤,声音低迷:“为何……这么问?”
“就是……”郑副将盘腿而坐,两手掌在膝盖上抓了抓,“先说好,说错话不能军法处置啊。”
楚长歌握拳往他肩头一砸,笑道:“好,说罢,别婆婆妈妈的。”
郑副将嘴角一僵。
这人不是大病初愈吗,力气为何还是这么大……肩膀好痛啊……这是还没讲就先把他处置了是罢……
“那晚我派人回京接墨大夫过来,本想着至少要个两三日,谁知就一日半,墨大夫就赶到了。”郑副将“嘶”的一声,有些不忍回忆,“你是没看见,他连夜骑马赶来,那双手原本细皮嫩肉的,硬生生被缰绳磨得没有一处完好。”
楚长歌皱了眉,眼神一黯,目光又不由自主往车窗移去。
“墨大夫信不过那些太医,只让我给他打下手。当时要多惊险有多惊险,整整忙活了六个时辰,完事后墨大夫直接就不省人事了,睡了至少十个时辰才缓过来,一醒来,东西也顾不上吃,又跑来看你。”郑副将撇撇嘴,对将军投去一个不满的眼神,“谁知道将军你还没醒,害得墨大夫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一直照顾到你醒来。哎,将军的身体素质也不咋咋地……”
额,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郑副将连忙捂住嘴,抬头却发现将军似根本没留意到,微微出了神。
那个梦境突然无比逼真。
楚长歌忆起那个身处痛苦漩涡中时朝他伸出手的少年,模糊的面孔一下子清晰起来,与这几日一直萦绕心头的那人的容颜,完全重合在一起。
墨白他,确实是拼尽全力要救回他,而他,竟对他说出那样的话。
墨白说他是他最看重的人,可他的眼里,墨白却只是他想永远护于羽翼之下的人。
原来过去的他,从来不曾站在对等的位置,去真正体会墨白的心情。
直到此刻才终于看清,当初那个怯怯怕生的少年,不知不觉成长得如此坚强,不再只能躲在他身后,受他庇护了。
墨白,已足以与他并肩而立。
“将军?”
楚长歌回神,面不改色:“怎么,嘲笑完我之后,便准备打住话头了吗?”
“哎嘿嘿,一时失言,将军莫要见怪啊。”郑副将打着哈哈蒙混过去,回归正题,“你看啊,墨大夫为你做了那么多,他大概是最想救回你的人了,可等你醒了以后,却再也不来看你。有时即便在帐外走过,也偏不多走两步进来探望一下。我就不懂了,这是为啥呢?”
楚长歌沉默不语。
“将军,我也不懂你。不是我说,你们两个人也不知在较什么劲儿,明明相互都想见对方,死不开口是闹哪样啊?不觉得这样很累吗?开个口有什么难的,有事情的话,说开了不就好了?”郑副将觉得自己简直操碎了心,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仍旧垂首的将军,只差没在他面前捶桌。
开口?
楚长歌抬眸,扯出一个苦笑:“我不知,如何开口。”
墨白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气他在刀枪无眼的战场上不懂保护自己,他可以理解,却无言以对。受伤轻重岂是他可以左右的?作为将军,风光荣耀的背后是战火中浴血的厮杀,身家性命尚不能保证无忧,何况仅仅是受伤?
郑副将见他有意,连忙追问:“那……要不你给我说说你俩是啥情况?”
楚长歌沉吟片刻,缓声道:“你觉得……我的行军作风如何?”
“啊?”郑副将脑筋有点转不过弯儿,“不是在说你和墨大夫的事吗,怎么扯到行军作风上去了?”
“问你便说。”
“哦……”郑副将挠挠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大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遇事处变不惊,沉着冷静……深得军心,很擅长鼓舞士气……沙场上杀敌无数,所向披靡……额,还有……额,反正就是有勇有谋天下无敌……”
“马屁倒是拍得挺溜。还有吗?”
“……”郑副将词穷,“将军,我读书少,你就别为难我了行不?”
楚长歌轻笑一声:“奉承话我听得不少,没意思,你且讲讲我有何不好的地方。”
讲将军的不好?这可比讲他好还难得多啊。
将军能文能武,决策指挥军中无人能及,多次以寡敌众的胜利便可为证。虽训练士兵要求严苛,但平日里平易近人,对他们及其家人都很好,有什么困难,他大都会尽量体谅并酌情提供帮助,能跟着这样的将军,实在是没话说的。
“非要说不好的话,只有一点。”郑副将的视线落在楚长歌的腰间,“你对自己太狠了。”
每夜营帐中灯火最晚熄灭的永远是中军大帐,而最早起来晨练的亦永远是他。操练士兵毫不留情,对自己则更甚,士兵们是轮流上,他却是连着打趴好几个才休息一会儿。烈日下他赤膊上阵,汗却流得比谁都多。
将军那么拼,让他们几个副将怎么做人,只能比他更拼。
然而还是拼不过将军。
就像这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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