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翅膀了,这还不够吗?我从少年时节就在想着,我希望给他一片天地让他去飞,让他去跑,可是他现在已经——”
王恒怒喝一声:“够了!口口声声安延之安延之,不错,我就是要他死!他不死我登不上这个位子!你也就什么都不是!我就一直不明白,我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下来你这么一个儿子!”
帐篷里沉默了许久,王恒说:“如今我们胜算在握,我办宴会,你去请安延之赴宴。”
这话是对陈启跃说的。
陈启跃看了看这僵持的父子俩,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老师,学生以为不妥。就算是我们的确是随时可取洛阳城,也不必再去请那个安延之了吧,破了皇城,他照样死,这鸿门宴,不吉利,算了吧。”
全洛阳城都知道慕容息和陈启跃是死对头。因而慕容息说一,陈启跃一定要说二,陈启跃说好,慕容息一定反对。
因而此时,慕容息冷笑道:“如何不吉利?当初那楚霸王项羽请刘邦,鸿门宴败那是妇人之仁,我们丞相如今请安延之,是为了让公子好好看清楚,安延之,到底是个什么人。他们如今是困兽,不来不行。”
陈启跃在旁边嘀咕:“看个屁啊,死了以免夜长梦多,我看算了。”
王恒在帐篷中坐下来,凝视着自己的儿子:“摆宴!”
晌午,雪停,安延之携妻子曹白萱赴宴,两人都是只身前往,不曾带一个士卒。
王恒掰住自己儿子的头:“你可看好,他身边站着的那个,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你,你是他杀父仇人的儿子,你死都摆脱不了。”
王宸忆咬牙不语。
明晃晃的太阳下,是反射着阳光的雪,安延之所来的路上,踩出了一条小径。
两人俱是新婚时的红衣,在雪白的大地上,格外显眼。
入座,摆酒。曹白萱坐在安延之身侧,微微紧张。安延之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怕。”
王恒、陈启跃东向坐,安延之携妻子,北向坐,王宸忆南向坐,正对着他夫妻二人。这般情形,与千年前鸿门宴别无二致。
王恒开门见山道:“安太傅既然来了,我也就不多说,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弑君上位,不然这世人总以为我太过心狠,不肯臣服,我所想的,是如果秦禹连肯与我议和,那么我便封他一个边疆王去做,既有封地,终不至于死于乱军之中。”
安延之沉默不语,曹白萱有些瑟缩,他伸手揽了曹白萱,微微一笑。
王恒见此,微微挑眉:“不过也不是没有条件,你自刎与军中,我便不出兵攻打皇宫,这样你的好学生也能保全,你看如何?”
安延之依旧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曹白萱的手,将那只手伸出来,向上摊开,看向王恒,只一个字:“剑。”
座上陈启跃脸色微变。
王恒笑道:“给他剑。”
安延之身侧的侍卫拔出自己的佩剑,递与安延之。安延之凝视剑身片刻,蓦然起身,直逼座上王恒!
王恒虽然大吃一惊,但身边侍卫皆带刀剑,及时拦下安延之,一时间刀剑乱舞,纷繁难辨,陈启跃是武将,亦拔剑而起,却不牵连到了什么地方的伤口,忽然血流如注,动弹不得,王恒想起他之前受伤一事,不能逼他,然而那几个侍卫显然不是安延之的对手,他此刻看向自己的两难的儿子,喝道:“宸忆,我养你整整二十八年,如今他要杀我,今日我们二人之中注定一死一活,你到底救谁!”
王宸忆按剑待发,却迟迟不知应当如何。
王恒厉声道:“难道你今日要眼睁睁看着为父死在这个刀下么!你难道不知,他与你相处无非就是借你的手牵制我,无非就是利用罢了!他若真的对你有情,又岂会此时拔剑!你看清楚!看清楚!那座上的新娘才是他的妻子!”
转瞬之间,安延之的剑已经逼近王恒喉咙,王宸忆咬牙,一剑拔出,直刺对方心脉。
电光火石之间,原本动弹不得的陈启跃,忽然一跃而起,一把将在旁边看得痴了的慕容息推向安延之剑下!
一剑穿心。
慕容息心脏中剑,连话都来不及说,与此同时,王宸忆手里的剑,一剑已经贯穿了安延之心肺。
帐篷外好不容易才停下来的大雪,又开始落下,原本有几分晴朗的天幕,再度阴暗下来。
王恒长出一口气,奈何慕容息已经救不活了,心里虽痛,却高兴儿子在最后关头选择了自己。这时,坐在案边已经吓傻了的曹白萱忽然大哭出来,凄厉地哭喊着:“夫君!”
她跌跌撞撞奔至安延之身侧,一把夺了王宸忆的剑,就像颈上刎去,然而却被王宸忆死死拽住。
王恒道:“你做得对,她不能死,她是西北兵符的筹码。”
曹白萱凄厉叫道:“你放开我!你不是恨我吗,你杀了我丈夫,还让我在这里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醒醒吧!”王宸忆忽然开口,语气里无比讽刺:“你在他眼里从来不是什么妻子,你就是曹家女儿,是他西北的兵符!他为什么娶你,没人比你自己更清楚!”
王宸忆一番话说得嘲讽,却不知到底实在嘲讽曹白萱,还是在嘲讽他自己。
曹白萱瘫在地上,哀哀哭着:“我不管……我只知道他是那日在湖畔向我笑的人,会用那轻浮的话笑我,会爬上我窗口把我的兔子还给我的人……”
军帐中,她又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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