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两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罗岑宵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疑问,那是累积了很久的问题。
而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翻来覆去的犹豫,“你再烙煎饼我就要把你踢下床了。”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对他说:“我想跟你谈谈。”
黎今的眼中有一丝了然的光,却明知故问道:“谈什么?”
谈什么呢,想谈的太多了,竟然不知道从何谈起。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说这话的时候她非常的紧张,眼睛都不敢直视他,真是奇怪,她绝不是应该心虚的那一方,却总是屡屡在气势上输给他。
出乎意料的,黎今笑了笑:“不是我不放过你,是你不放过我。”
这话说的她瞪大了双眼,“我是认真的在跟你谈话。”
她转过一个心思,大胆的说道:“黎今,你抢了我的孩子,霸占我的时间和精力,难道你就不怕我趁你睡着的时候把你杀了,跟你同归于尽?”
男人显是没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先是一愣,随后朗声笑了起来,笑完了,语气却变得阴冷,“我敢把你放在身边,就不怕你要杀我,”因为生着病身体虚弱的关系,他的体温不如以往的炙热,搭在她身上时莫名叫她汗毛立起,“何况,你杀了我,跟我陪葬,我也不亏。”
“我没这么大的价值,说到底还是黎总亏了。”
“我不怕死,”他的手指划过她脆弱的颈间,“但你不会那么做的,因为你有很多放不下的人和事,小问,你的朋友,你的父母……哪怕你的父母这样的轻视你,你却还是把他们放在心上。”
这句话成功的转移了罗岑宵的注意力,“我不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一个女儿!”
“愚孝,”他轻飘飘的训道,“你的愚孝导致了他们的贪得无厌,怎么,当初不是哭的很伤心么,不是觉得肝肠寸断吗,你的心里还是有他们。”
“他们是我的父母,你没有资格指责我的父母。”她忽然气愤,反问他:“那你又是一个怎么样的儿子?难道你会记你妈的仇吗?”
他没有生气,冷静克制的脸上甚至有一些松动,他慢慢的道:“我的母亲已经去世很久了。”
她跟他认识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但从没有听他说过家里的情况,只知道他有个弟弟,叫邓小鲲,比他小六岁,总爱跟在他身后。
但他们的姓氏不同,长相也南辕北辙,她心里是有过嘀咕的。
爱他的时候,觉得既然他不说,也许是不方便去问的,而不爱的时候,往往也懒得去关注那些了。
安盛的老爷子姓邓叫邓思安是本城无人不知的,而安盛的太子爷黎今却姓黎。
邓小鲲姓邓,小问却又姓黎。
在小问的生日宴上与邓思安携手出现的,被小问称作为“奶奶”的妇人是谁呢?
难不成黎今的母亲是邓思安的正宫,而邓小鲲的母亲则是续弦,但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姓邓?
罗岑宵想的脑仁疼,也想不出这些事情的答案。
黎今又怎么会看不出她充满好奇的模样,他翻了个身,变成了仰躺的姿势,缓缓解释道:“我的母亲姓黎,所以我也跟着姓黎。她是一个漂亮、温柔,知书达理的女人,会跳舞会唱歌会弹钢琴,而她一生最大的污点,是我。所以我永远不会记恨她。”
……
罗岑宵第二天在去公司之前去了一趟咖啡店,卖了许多咖啡喝蛋糕带到楼上去给同事分享。
同事们拿到吃的喝的都很开心,阎娜也在,但她拒绝了甜点,只喝清咖,据说这样能消除水肿。
但关上办公室的门阎娜就第一次十分严厉的骂了她。
“乘风破浪我看了,你的表现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狗屎’”,她说:“你就像是整个团队的累赘,全程到底根本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观众只能看到你什么都没做!在电话里和微信里我不方便跟你说,因为我认为你实在是在辜负我给你找来的机会。”
她的声音不小,立即就有同事的影子在玻璃门后闪现,罗岑宵脸羞愧的红了,同时又觉得阎娜这些话句句在理。
“你自己是怎么想的?”阎娜问她:“明天就又要启程了,我跟卢导沟通过,他希望你走逆袭打脸的路线,但我都不太敢应承他,你究竟能不能让观众打脸呢?还是说你准备自打脸。”
阎娜的语气中不乏失望,“你所有的毛孔都在呈现出一点信息——那就是你很无趣,观众不会乐意看到一个无趣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生活的态度那么消极,但我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在这个圈子,努力的人不够稀奇,你得成为一个有趣的人,我希望你可以打脸我。”
就有趣这个话题罗岑宵和阎娜聊了很久,她是一个有趣的人吗?曾经是的,曾经的她乐观、开朗,向上,哪怕穿着一条只有十块钱的裤子也觉得自己能够起飞。
但她将自己蹉跎成了这样。
在她临走的时候,阎娜告诉她,“对了,上回暂停的那支轻奢的宣传片,已经跟他们品牌商那边说好了,等你下周回来后就拍,品牌方很重视,选择在巴黎拍摄。乘风破浪记得涂防晒,别晒太黑了。”
如果她不说,罗岑宵几乎快忘记了这份失而复得的工作,但这一切未免太巧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一些什么信息。
为什么偏偏在她冒犯了黎今,从他家里出来后就没被切断了几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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