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注意力,同时放在了楼逍身上。
“或许这个自满的军阀期望能取得一场胜利,但胜利的女神并不会俯身去亲吻一个黄皮猴子。”
潘荪纳的话,代表了在场大多数人的想法。比起一个地方军阀,他们还是认为,尼古拉二世的灰色牲口们将取得最终的胜利。
哪怕沙俄曾经输给了日本人,仍旧没有人看好楼盛丰的军队。
处于漩涡中心的楼家人,在楼逍跟随部队开赴满洲里之后,面对诸多不怀好意的声音,却表现得十分平静。
楼大帅除了每日处理政务,余下的时间都在关注西边送来的军情。连大总统发来的电报,也置之不理。更没心思去和在报纸上长篇大论,誓言北六省军队必败的混蛋玩意浪费口舌。
只在幕僚的建议下,发了一封通电了事。
通电的内容只有八个字:守土,卫国,死得其所!
事实上,这封通电的内容是经过了粉饰的。楼大帅的原话是:老子和俄国人干架,关这帮人鸟事!只要我活着一天,老毛子就别想如愿!
楼大帅这封通电一出,举国哗然,广大爱国人士和青年学生,盛赞楼大帅为爱国军人,楼大帅的声望,一时无两。‘
大总统府发往大帅府的电报,戛然而止。
“看来,这场仗还是非打赢不可了。”楼大帅摸着光头,喃喃自语:“赢了,楼家就更上一层楼,输了……”
混小子,可得给老子争气!
楼夫人依旧整日和姨太太们说笑玩牌,偶尔还会拉上钱师长和杜师长的夫人一起。楼六小姐过完年就要嫁进钱家,也可趁此机会多和未来的婆婆亲近。自从六姨太被送去陪伴三姨太之后,楼七小姐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再不会时刻彰显她的刻薄脾气。不管是流于表面,还是真心改正,至少,之前就一直想替外甥向楼家提亲的杜夫人,看着七小姐的神色是越来越和蔼了。
李谨言却突然忙了起来。
楼家的皂厂已经建成,机器也陆续到位。洋人的技师只负责安装和调试,之后的生产,都要靠自己人动手。
皂厂的经理是一个叫潘广兴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一口南方口音,说起话来,倒是颇有北方人的豪爽。他和两个儿子都在楼大帅的手下做事,小儿子还在楼逍的独立团中当兵,现在已经是个排长了。
李谨言对潘广兴的印象还算不错,潘广兴看过李谨言交给楼大帅的章程,知道这位言少爷不简单,言语间十分恭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潘经理,旁的话,我也不多说,只提两点,”李谨言笑眯眯的说道:“第一,财务一定要清楚明白。若是在这上面出了问题,不说是我,大帅也不能容情。”
李谨言刻意停了一下,见潘广兴点头,才继续说道:“第二,奖惩要分明。活做得好,做得多,就要赏,偷奸耍滑,就要罚。最好列个章程,贴在墙上,让大家都明白。”
潘广兴神色一动,似乎有话要说,李谨言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等他开口,直接说道:“老祖宗有句话,法不外乎人情,可咱们做生意的,不能只讲人情,还是要有个明确的规章,让底的人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大家都行事一致,也就没人会觉得你不讲情面了,对不对?”
话到这里,潘广兴也只得应下。
提前给潘广兴打了预防针,李谨言便一头扎进了工厂里。按照他的计划,皂厂的产品将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机器生产,定价两分到五分,一类是纯手工制作,根据添加的香料和各种配料不同,价格从八分到两角不等。李谨言特地请了几个手工好的师傅,弄出了不少精致的模子,这样,做香皂花就不用再拿刀刻,既费时间,又费材料。
皂厂的第一批成品出来,李谨言特地借楼夫人的名义,给北六省军政府的官员夫人们,都送上了一盒特质的手工皂和一束包装精美的香皂花。
每个香皂上,都印有一个圆形的标记,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出,这是楼家皂厂的产品。
名声传出去,不只本地商家,连外省的一些商人都慕名而来。
楼家皂厂的产品不仅质量好,而且比洋行里卖的还要便宜,满打满算下来,也不比一块胰子贵上多少,自然大受欢迎。虽然也有贵的,但受众不同,恰好能满足一些官太太和有钱人“贵的才是好的”心理,李谨言自然不会和这些“大户”客气。
薄利多销和吃大户结合起来,当按照李谨言要求制作的第一份财务报告摆到楼大帅案头时,楼大帅的下巴险些掉在地上。
就这么个三五分的东西,竟然能赚这么多?
国内的皂厂还在起步阶段,楼家皂厂现阶段的产能也是有限,尚不会对天津和上海的两家皂厂造成冲击,反倒是北六省的洋行,被李谨言抢了不少生意。
不过,有楼家站在那里,洋行里的大班,也只能看得眼热罢了。
机器制皂会产生一些副产品,其中的甘油,比肥皂本身的价值更高,用途极其广泛,不过李谨言只盯着两种,一种是护肤品,一种就是硝化甘油,液体炸药!
制作炸药是个危险的活,考虑再三,李谨言还是没去找正忙着研制磺胺的乔乐山,而是通过季副官找到了北六省军工厂下属火药局里的人,把相关资料交给了他们。只说用甘油制作炸药,是乔乐山提出的。乔乐山这个柏林大学化学系高材生的旗号很好用,反正他国语也说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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