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死亡人数不断攀升,大量训练有素的士兵消耗在堑壕战中,很多只经过两三个月训练的新兵被送上了战场。将这样的士兵送上战场无疑是在犯罪,可无论是德国还是法国,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就连英国,也开始用“无法忍受”来形容本国军队在战场上的伤亡。
随着战争持续升级,各国军队变得无以为继,交战双方的目光都投向中立国,美国和华夏就是最好的拉拢对象。舆论战在美国打响,法国有绝对的理由认为美国人应该站在自己一边,美利坚独立时,法兰西是第一个宣布承认的欧洲国家,连美国的象征——自由女神像,都是法国送的!
这时,英国的立场会变得很微妙,可为了战争的胜利,约翰牛选择无视高卢鸡对着美利坚呱呱呱。
报纸,广播,散发的传单,都是协约国宣传的武器,相比起来,德国的手段就差得多了。
战争双方也想在华夏如法炮制,可惜的是,华夏联合政府和各地军阀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
谈战场伤亡?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说虐待战俘?经历过庚子年之祸的军阀头子们眼一眯,这些手段听起来很熟悉啊,貌似当年八国联军进京城,就是这么祸害华夏老百姓的……
谈邦交谈友谊?在这些欧洲列强眼中,华夏一直是一块大蛋糕,拿着刀叉的食客会和蛋糕建立友谊?
送走替英国人办事的说客,云南督帅龙逸亭冷冷一笑,扯开军装衣领,往圈椅上一靠,朝站在一边的副官招招手,“去,带上几个弟兄,找个没人的地方宰了。”
“大帅,他可是……”
“是什么?管他是谁,披着人皮不做人事,不该杀?”说什么事成后助他一统西南,成为大总统也不是难事,当他姓龙的是个利令智昏的傻子?!满口的英国人,还记得自己的祖宗是谁吗?
副官不再劝,领命下去。和换了新式军装的龙少帅擦肩而过。
“少帅!”
“恩。”龙少帅点头,走进室内,“父亲,你叫我?”
“对,”龙逸亭直起身,“关北那边又来一批货,这次走缅甸,你亲自带队。”
“走缅甸?那越南?”
“法国人把越南人给卖了,唐广仁那老小子没费一枪一弹,白得好大一块地盘。”龙逸亭又扯了扯衣领,“估计这段时间那边都不会太平,和越南的生意暂时停一停。”
“是,父亲,那我下去准备了。“
“去吧。”龙逸亭说着,又把龙少帅叫住了,“你看楼家那头老虎娶的媳妇不错吧?”
“父亲,朋友妻不可戏。”
“没叫你干那缺德事!”龙逸亭嘟囔一句,“老子还想抱孙子!”
“父亲,我知道。”龙少帅突然笑了,端正的面孔,因笑带上一丝不羁,“该怎么做我知道。”
“知道就好。”
龙逸亭哼了一声,摆摆手,照目前来看,往后数三十年,大总统位置上坐的就算不是楼家人,也会是楼家扶持的,楼盛丰那儿媳妇还是个钱耙子,和他们好好“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惜楼家女儿都嫁了,李谨言也没个亲妹妹,亲戚家的不说也罢,否则说不准还能当个亲家,憾事啊。
不过楼家的七个姑娘没一个嫁到六省之外,唯一能和楼家牵扯上亲戚关系的宋家,还是从李家那边拐了个弯。龙逸亭眯了眯眼,偶然?摇摇头,反正楼家不可能再变出一个姑娘来,想那么多做什么。
被说客找上门的不只有龙大督帅,可只要这些督帅脑子没抽,哪怕对方说得天花乱坠,也没人松口。
北六省即便有说客上门,找的也不会是李谨言。他现在关注的除了和德法之间的生意,就只有那些被关押的间谍。
法国间谍已经被释放,按照双方的说法,这不过是一场误会。英国和俄国间谍分开关押在囚室里,怎么安排他们,李谨言还没考虑好。日本间谍被一天三顿“热情招待”,一边眼泪鼻涕横飞的录口供,一边为丁肇和乔乐山的药品研究事业添砖加瓦。
就在李谨言以为从这些间谍身上,得不出更加有用的东西时,却接到了一封从京城发来的密电。
当天,英国间谍就被从囚室中带了出来,审讯室内,丁肇和乔乐山正打开医药箱,看着被带进来的英国间谍,乔乐山抬头笑了笑,丁肇则依旧在药箱里翻找着瓶瓶罐罐。
与此同时,身在苏州的李锦书也迎来了一个闻名已久,却始终未见的人,许逸文的正室夫人。
“锦书妹妹,初次见面。”许夫人穿着旧式的裙子和琵琶襟大袄,梳着圆髻,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旧式”女人,但她身上的气质和言语行事,却让李锦书眉头一皱。
“谁是你的妹妹?”
“那么,锦书姨太太?”
“你!”
“怎么?李小姐不乐意了,还是害臊了?”许夫人笑了,用手帕按了按嘴角,“不用害臊,家里还有两个妹妹,等我和逸文说,把你接回老家给婆婆见过,也好给你个名分,这么不当不正无媒无聘的,算怎么回事。”
许夫人的语气很温和,可字字句句却像是一把把刀子。
“听说妹妹是大家出身?那更要好好操办一下。家里两个妹妹虽是堂子里出来的,可也是摆了酒的。”
堂子?妹妹?
李锦书的脑袋轰的一下,“你当我是什么人?!”
“你说呢?”许夫人走近了些,“要我说,你连堂子里的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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