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豫没说话,抬脸看了眼别处。
“不过你到时为什么随身带甩棍?”陈楼耐着久违的好脾气,问道:“甩的挺有样儿啊!”
“学过,”关豫僵着脸,固执地看着别处说:“早就学过。”
“哎,什么时候?”陈楼惊讶了一下,随后又释然的笑笑:“不过你爱好是挺多的。”
“——你跟人吵架的的时候,”关豫却突兀的回答:“在车站,我怕你跟人打起来,结果拿东西的时候泡了一手方便面汤。”
他抽回手,右手轻轻搓了搓,像是当年的方便面料一直没能洗干净。
“我想保护你,所以学了这个。”关豫说:“一直没用上。”
陈楼:“……”
远处的隐约有钟声传来,陈楼皱着眉头回想了半天的思路被打断,依旧无果。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在车站跟人吵过架了。
只是想也知道,这话说出来有些伤人。
“谢谢你,”陈楼清了清嗓子,“这不今晚上就用上了吗?”
关豫点了点头,又弯腰蹲了下去。
陈楼看他是缓过劲儿来了,终于松了口气。看了眼手机,显示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便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他愣了愣,回头就见关豫还蹲在地上。
“你不走吗?”陈楼诧异道。
“就走,”关豫顿了顿,却指着一处他一直盯着的黑洞洞的树荫处说,“……我肚子疼。”
第21章
手机上的时间闪了一下,变成了23:30。
“你差不多就行了啊,”陈楼捏着鼻子看了一眼,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快点,忍着剩下的回去慢慢蹲。”
刚刚关豫突然闹肚子,而且军情紧急一泻如注,好在派出所虽然地脚略偏,但是不远处就有个破门没顶的小公厕。陈楼把人连抱带推的挪过去的时候,关豫急的差点解不开裤子,偏偏还不忘扭捏着让他帮忙给守门。
也真是矫情,就跟他光着的屁股多金贵似的。
夜黑风高夜,厕所守门时。
陈楼尽量憋着不喘气,依然被臭了一脸。偏偏关豫在里面不踏实,隔会儿就喊一声,听不到陈楼回应就急眼。陈楼念他刚刚度过应激反应,忍了忍,站在门口没动。
听到里面喊着要纸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陈楼飞快地摸了把裤兜,把随身带的一袋纸巾递过去。心想这下里面总算完事了,便赶紧往路边走了两步。
结果刚走出去,就听关豫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那口气像是在询问。
陈楼犹豫了一下,不得已又退回去问:“……什么?”
“我说,真臭啊……你熏不熏得慌?”关豫大着声音啧了一下喊道:“我都不知道我能拉这么臭!”
陈楼:“……”
关豫果然已经排完了,说话间已经推开门,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挪了出来。
陈楼看他活蹦乱跳的状态良好,也懒得跟他计较了,挥了挥手道:“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打个车。”
“哎你等下,”关豫忙抬脚看了看鞋底,见没沾上东西才放心地跟着往前走,“我刚没说完呢,你说我拉这么臭,将来老了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陈楼看他一眼,“你拉个屎还拉出中年危机了?”
“……怎么说话啊,”关豫说:“考虑养老就是中年危机了?那我可早了,我以前就愁啊,你说咱俩又没孩子,老了万一有个灾啊病啊,瘫床上了可怎么办?”
陈楼头也不回:“有孩子该瘫也是瘫,有什么不一样。”
“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啊!”关豫又说,“可以多养几个,总不至于养一窝全是白眼狼,倒时候只要有一个孝顺点的,能定时给我们请个护工就行。”
“你想多了,”陈楼叹了口气,又走出几步后说,“不过你可以自己试试。”
其实之前陈楼谈过这个事,当时他还挺喜欢孩子,又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位需要形婚的拉拉,对方家世甚好,又有试管婴儿的渠道,陈楼和她约见了几次,结果最后拍板决定的时候被关豫横插了一杠子。
关豫其实早就知情,只是陈楼和他说的时候他一直不置可否,陈楼便当做了默许来处理。最后事情闹的很不愉快,陈楼劝他无果,又拿着养老的事情说事,结果关豫一脸不屑的反驳他——你当我是死的啊,你可劲儿吃可劲儿喝,老了我给你当拐棍,瘫那了我给当尿壶。
陈楼当时又无奈又甜蜜,拿着这句不过心的话儿当狗粮嚼吧嚼吧给吃了。
“不如这样,你找个人呗,以后老了给你当拐棍,瘫了给你当尿壶,”陈楼转过头瞧他,略带讽刺的笑笑,“只投资一个总比投资一窝来的保险。”
“……拐棍行,端屎端尿的活还是算了,”关豫伸手指了指着陈楼的鼻尖,撇嘴道:“你肯定嫌我臭,你都没见你鼻子都捏红了,没准儿到时候看我瘫了也傻了,心想‘去你妈的’,然后一盆子再给我倒回来。”
他说的挺认真,似乎脑补的家庭惨剧也挺成功,陈楼看他抖了抖。
“还是养个女孩吧,”关豫突然又说:“闺女是家长的小棉袄,不像是小子娶了媳妇儿忘了爹。”
“……你还真是,”陈楼叹了口气,“越活越回去了啊。”
—
大半夜的路上车少,陈楼沿着街道一直走到一处酒吧门口,才拦了辆出租车坐上。
关豫麻利儿的跟着钻了进去,见陈楼犹豫了一下,立刻报出了另一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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