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过别人的看法,别人是忌惮是惋惜,都影响不了姬明远。
姬明远敢拔朝中老臣的胡子,也敢骑到先皇肩膀上撒野。他是京中少女最爱慕的人,也是同龄人中最潇洒任性的。
若不是见过姬明远失控的模样,徐清泽也许会以为姬明远永远不会在意任何事。
是因为明白即使在意也改变不了什么,姬明远才让自己活得更放肆吧?
这时候的姬明远,与少年时的姬明远到底是不一样了。
徐清泽叹了口气。
又过了一段时日,魏铁川清扫了北蛮残兵,将大捷的消息往回报。徐清泽一直留在军中,跟着魏铁川学了不少东西。在他以为就要这样轻松愉快地学到回京的时候,姬明远却又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姬明远还是如往常一样衣锦戴玉,姿容非凡。他腿脚已经显然已经恢复了,眉目中满含笑意,笑吟吟地问:“多日不见,清泽你可曾想我?”
徐清泽一见姬明远这模样,便想起魏铁川说的那些话。既然姬明远无恙,他也收起了初时的忧心。
徐清泽说:“想了。”
姬明远一愣。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徐清泽,觉得今日的徐清泽与平时不大相同。饶是他向来镇定,遇到什么事都能从容自若,听徐清泽这般认真地说出“想了”二字,还是着着实实吃了一惊。
惊讶过后,耳根便慢慢红了。
连姬明远都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弄得脸皮发烫。眼前这人总是这般狡猾,每每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攻陷了,这人偏又给他看到不同的一面,让他感到新鲜而有趣,舍不得就这样放手。
姬明远说:“我也想了。”他定定地看着徐清泽,不让徐清泽发现自己耳根发烫,“我夜夜都在想你,想得难以入眠。”
徐清泽一笑:“只是因为好面子,不想让我看到你瘸着腿的样子,才不愿意马上出现在我面前?”
姬明远:“……”
几日不见,他的清泽竟叫人给教坏了。
不过瞧见徐清泽眼底显而易见的笑意,姬明远竟觉得又无尽的甜意在心底泛开。
真不知道徐清泽到底给他下了什么咒,他居然因为听到徐清泽这样一句调侃而欢喜不已。
他与徐清泽纠缠了三辈子,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与徐清泽靠近了一些。
徐清泽不再透过他看着“严明远”的影子,他也不再为两次身死而不甘。
姬明远说:“徐清泽,你可真会折磨人。”
徐清泽说:“我从未想过折磨任何人。”
姬明远说:“也是,你只会折磨你自己。”这人素来是最隐忍的,若不是与姬瑾荣重逢,在“那个世界”里徐清泽恐怕会蛰伏一辈子。
没什么喜欢的东西,没什么想做的事,摆脱了曾经牢牢套在身上的枷锁,徐清泽却没有更快乐一些。
这样的家伙,永远知道怎么折磨自己折磨到让他心疼。
徐清泽笑了起来:“不会了。”
那天夜里,大周大敌当前,将士在阵前浴血奋战,而他只能在营帐里辗转反侧。这种感觉他尝过很多遍,选定的君主病逝,继任的君主疯狂,再重逢时他也只能守在后方等着前方的消息。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以后不会了。
徐清泽仰头看着姬明远:“你教我练武吧,不须到杀敌制胜的程度,只要能自保就可以了。”
姬明远心头一跳。
他也笑了起来:“你莫不是想当我的随军军师?”
徐清泽说:“也无不可。”
姬明远这下是真的讶异了。他说:“你是见我有绝世之才,怕我威胁到你选定的那小子,想到军中盯着我?”
徐清泽一脸自然:“对啊,就是这样。”
姬明远说:“好吧,我答应你。”他亲了亲徐清泽的额头,“谁叫我喜欢你。”
*
京城。
姬瑾荣被姬禹抱在膝上,姬禹看奏章,他也看。姬禹察觉了也不在意,反倒问:“阿瑾看得懂吗?”
姬瑾荣煞有介事地答:“懂。”
姬禹哈哈大笑。
他指着奏章上的一句话说:“念给父皇听听。”
姬瑾荣乖乖照念,一个字都没念错。
姬禹也不讶异,宫中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别人都卯足劲想把太子拉下去,大的小的,个个都想尽办法往他跟前凑。只有阮灵韵和姬瑾荣,他不召,他们就不来,阮灵韵照常练枪,姬瑾荣则忙着念书和带着那群小孩玩儿。
这孩子像他母亲。
姬禹越想越喜欢。他根本没去想,有哪天他不召阮灵韵和姬瑾荣?总是不下召人来,他也会特意过去瞧瞧。
别人求不来的东西,姬瑾荣和阮灵韵需要求吗?
姬禹继续抱着姬瑾荣看奏章。
瞧见北疆的奏报时,姬禹特意挑出来,说道:“你魏叔叔真是大胆,竟让你皇叔领着人去夜袭。”
姬瑾荣目光一凝,仔细地看了起来。看完以后,他像个小大人似的夸道:“皇叔做的不错,这场夜袭真精彩。若不是他取了敌营,魏叔叔可能没那么快拿下对方五万大军。”
姬禹说:“哦?阿瑾懂得真多,这都看得出来?”
姬瑾荣指着奏章上最后一段话:“上面是这样写的啊。”那是魏铁川夸姬明远的。
姬禹:“……”
他莞尔。
也就魏铁川那种直脾气的家伙,才会这样夸姬明远。换了别人,早就避而不谈了吧?而且让姬明远上阵,着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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