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和你说,这开春有的时候比冬天还冷呢。”
“哦。”
“你别不信,这时候就是流感的多发季节,且得捂厚点呢。”
“嗯。”
“不都说春捂秋冻嘛,就是这个道理。”
“......”沈盟连单音节都懒得发了,那四个字儿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林炜明先生的过人之处在于,即使对方不搭话了,人家也能自动进入场景模拟对话。
“明白了吧......”
“......”
“所以这些日子出门还得多穿点......”
“......”
“嗯,你注意就好。”
“......”
“对啊,我就是过早的把手套摘进了大衣柜,你看今天给冻的......”
“......”即使迟钝如沈盟,也终于被对方的自说自话勾起了难得的恻隐之心,趁红灯的空档,从置物箱里把暖手包拿出来通上电。待十分钟后第二次遇见红灯时,沈盟把已经变得温暖的小东西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呀?”林炜明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被塞进手里的不知名物体。
“暖手包。”
“......”很明显,林炜明先生对此物品完全陌生,“干嘛用的?”
沈盟从车镜往后面瞄了一眼:“维持现在的姿势,就行了。”
林炜明花十秒钟快速浏览了不明物体左下角的微型商标中的极微型产品说明,总算明白了这东西的使用价值。别说,东西虽小,捧手里却还真是舒服。
手心渐渐暖和起来,林炜明心情舒畅的长吐一口气,整个人慵懒的往座位后面靠。结果脖颈毫无防备地陷进了一个舒适无比的环境。林炜明惊讶的起身扭过头,发现那居然是个车用的颈椎小靠枕?!
刚想说话,又隐隐闻到一缕清凉的沁人心脾的味道,似乎有点薄荷香。林炜明记得自己上次给车里换的空气清新剂还是廉价刺鼻的茉莉花香型,而如今,那里已经换了一个典雅的透明方形小盒,里面淡蓝色的液体随着汽车的前行荡来荡去。
“这空气清新剂你买的?”
沈盟被林炜明跳跃的思维弄得险些跟不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嗯,怎么了?”
林炜明苦涩的摇摇头。没什么,只是他已经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坐沈盟车的机会越来越少。并且非常有前瞻性的预见,未来坐沈盟车的几率也许将会是零。
看看沈盟看自己,比比差距在哪里。林炜明被巨大的愧疚瞬间淹没--王总,以前我给你开车的那些个日子,那就是明目张胆的虐待!
沈盟完全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已经给林炜明上了一碗心灵鸡汤。在沈盟脑袋里,这些都属于有条不紊开展工作的正常范畴。毕竟被骂的次数多了,总会渐渐摸出些门道。比如王朝对急刹车最敏感,一旦沈盟踩下急刹车,得,那就是拉开了导火索,爆炸是必须的。所以沈盟在经历了几次大规模杀伤性弹片横飞事件后,终于学会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与周围一切事务保持最大距离并连下一个的下一个的下一个路口会不会是红灯都得了然于心,只为从源头把急刹车次数控制在最低限。再比如王朝讨厌憋闷,再冷的天都非得开窗,明明被风吹的双目混沌喷嚏连连,也要死撑。沈盟承认自己的体质不如领导,于是在被吹得连续几天头疼后,他终于在夜市的诡异地摊儿上寻觅到了薄荷香气的车内清新剂。至于颈椎小靠枕,玲珑暖手包之类,都是零零碎碎添置的,反正肯定和领导脱不了关系,尽管有些沈盟已经记不起买它们的原因了。
哪本书上说过来着,所谓完美生活,就是在不经意间,在琐碎的磕磕碰碰里,一点点的,变得舒适。
“王朝你可真不够意思,上次聚会就没来,这次又迟到,怎么的,还真把自己当老板了啊!”一进ktv包房,正在摇骰子的崔捷就首先发难。
“你不知道?人家王朝现在赚钱可是赚疯了,就北城那几幢楼,哥几个躺着吃一辈子兴许也吃不完。”刚嚎完一曲的方剑言直接拿着麦克风咋呼。
“方剑言,你别给我哭穷啊,就你老爹那家底儿,别说一辈子,你就是在床上拿大鼎打着滚的败霍,兴许三辈子都霍霍不完。”和崔捷对着玩骰子的邵越冰阴阳怪气儿的回了一句。
王朝先生的私人生活极其单调,虽然他的社会关系网错综复杂,但夜生活却乏善可陈。和大院儿里那群狐朋狗友偶尔聚聚,算是其中之一。虽然王朝对此并不热衷。
“怎么才来啊。”角落里的宋仕鹏说着把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给王朝留下栖身之所,待王朝坐定才贴近王朝低声念叨,“你可算来了。靠,再不来我非被这帮家伙折腾疯了。”
王朝扯了扯嘴角,露出个不算笑容的笑容。并不是说从小一起玩大,就一定多么多么铁。别说小时候两看相厌的,就算小时候玩的好成一个人似的,这么多年也不一定变成了什么样儿。不用多,哪怕就在社会这大染缸里漂两回,多长两个心眼儿,便足够生分了。
但他们还得聚,以发小的名义。这些人里随便提出来一个,家庭背景对是响当当的,一个大院嘛,能差到哪里,所以与其说是聚会,却更像是经营社会关系网的必要应酬。
王朝曾经把这想法和宋仕鹏说过,结果落得个内心阴暗的评语。按照宋仕鹏的说法,他们纯属闲的,或者说,他们都太寂寞。因为混来混去,还只能在儿时关系网中找人打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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