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说:“谁你嫂子啊?”
他说:“您我嫂子啊——那不管最后是姓了陈还是姓了姜,我不都得叫您一声师嫂么。”
我“哼”了一声,把挂钩上的帽子够下来盖到脸上:“你啊你,你和老道那交情能看着我跟了别人?——老道行,真行,走了个小刚,转手就安插进来个你,在我眼皮子底下玩儿谍战。”
胡军在我们面前其实脾气特好,我这话说的都有点阴阳怪气儿的了,他也不在意,反倒哈哈一乐:“嫂子那您是说对了,小刚说不定还犹豫一下呢,我可是坚定不移挺我师哥——您也消气儿了吧?消气儿了就把这页翻过去吧,日子总还是要过的嘛!”
我说:“那太便宜他了,我等台阶呢。”
其实我心里还有个什么事儿别扭,就是左小青。虽然说那天要不是他赶回来的及时我也就失了身了,可这事儿不是那么回事儿啊是不是!说是禁不住美色诱惑显得你肤浅,可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说给我旗帜鲜明的表个态,划分一下立场。怎么就这么拉不下脸来呢!我想,要是胡军知道我现在心里在别扭什么一定会很吃惊的问我,有这个必要么?这玩意说不说有用么?!但在我眼里它就是有必要的,矫情也有必要,可他陈道明就是拉不下这个脸,我也没办法。
“小儿女心态,难怪你只能被压。”在开平碉楼黄四郎家门禁森严的大院儿里,冯小刚对我如是说。我给他回:“我乐意,我打小就忍着什么都忍着,和他我还忍着我活不活了。”
他说:“您这叫不忍着么,您这叫较真儿——那你还能让老道怎么样,你还真非得追究那yī_yè_qíng干什么呢,老道这不都用行动表示了他一颗红心全向着你了么。过日子么,总得有人装糊涂,不寒碜。虚着点儿,和气。”
我嘬着嘴唇,正想着怎么给他回话呢,姜文那边就叫我:“师爷,过来!”
他是导演我怎么着都还得听他调度啊,于是我忙不迭跑过去:“嗯,您说话。”他就把我带到了讲茶大堂——就是六子死那块儿,对我说:“您看这么着给六子杀青送个行怎么样?”
我看了看这地儿:“死亡这么伤心的事儿,加上离别,不大好吧,孩子会伤心的。”
姜文说:“不,他不伤心,他给他爹打电话呢。”
岂止是不伤心啊,我回头,张默那熊孩子正兴高采烈的跟什么似的,叽里呱啦和张国立说了一堆,四川话,我一个字儿没听懂,就在最后听到了一句用普通话说的,那绝对是别有用心:“哎爸什么时候我和危笑去学赛车呗?我都和人说好了。”
也不知道张国立在那边说了句“行”还是“不管你”,反正这孩子偷眼看着危笑那表情就特开心,我看危笑把头别过去不看他,心里觉得其实他也不是像面儿上这么烦张默。正觉得这俩人有意思呢,张默举了个手机颠不颠儿跑到我跟前儿:“葛大爷,你接一下。”
我还以为是张国立让我汇报他儿子在剧组老不老实呢,我这么仁爱的长辈,也不能告诉说张默没事儿就调戏副导演啊:“喂,国立,张默在这......挺好的。”
然后电话那头“嘿”的一声就乐了:“国立,优子说你儿子挺好呢。”
是陈道明,这老狐狸,姜文在我旁边神色一顿,默默的走远了让我说话。我看着他的背影其实也挺不是滋味儿的,但这都不重要啊,这时候应付陈道明才重要啊。我问他:“你干嘛啊?”
他说:“我查岗,告诉你老实点儿。”
我说:“这话该我说吧?”
他说:“我不像你,明知道有人惦记还自个儿扒光了往狼嘴里蹦。”
我语塞,悻悻的就说不出话来。他也不说话,我俩就在这儿耗着烧电话费,好半天才听见他在那头拧着劲儿来了一句:“优子,我......”
我听这话脑子跟当机重启了似的,咔哒一下就来了精神:“啊我听着呢,你说。”
他这时候说句话都费劲:“你......”
我都替他着急,心想你快给我说句好话啊,快说句好话,结果他别扭了半天来了一句:“......你没事儿就挂了吧。”
我当机立断就把电话给撂了,还给张默的时候他问我:“明叔和你说啥了?”
我说:“你明叔比我还怂。”
——那可不就是怂么,我算看出来了,真不是抹不开,就是怂啊。难得,陈道明也有今天,让我都犹豫我是不是应该不那么怂和矫情了。情爱这种东西就这么回事儿,想想开,我给自己打气,不就是个左小青么?不管她!大爷我乐意就得了!——可我怎么和陈道明说啊?总不能说“我不介意你和左小青上床了,咱俩还是能在某些战线上求同存异的”,这,这也不像话啊?!
活人还能卡在一句话上卡死么?还真就。我这么一琢磨就发现到了晚上更睡不着了,这不成,干脆就先甭寻思了,回了北京再说吧。姜文对我的态度,也不知道说是老实了,还算是一种直觉上的疏远了,反正从此他就没对我再动过什么心思,就连那句“你是要杀我,还是要睡我”的台词,也是例行公事般的演戏就算了。兄弟依旧,有些不该有的感情没了也好,只是有时候拍戏间隔中偶然的一瞥,还是能感觉到他看我时的那种淡淡的心痛。那天我们拍到在六子和夫人墓前,他安排老二去青石岭,然后和我谈心的那场戏,他穿了身白西装,就是进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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