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想把你这个人泡到消毒水儿里。”
我几乎惊慌失措的跑过去,把每个兜都翻了一遍,终于在右面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坨被水泡的不成样子的前身可能是纸的东西。我欲哭无泪的看着从指间落下去的水,心里堵得发疼。
后来陈道明对我说,他那段时间一直来等我找他,可是我没有。于是他就想可能是我被什么事儿绊住了吧?过一段时间就会来找他,可是我一直没有。于是他就想,朋友这东西,是多靠不住啊,你看他这么全心全意去交一个人,还不是说忘就忘。
这是我唯一一个,至今想起来就觉得怎么也对不住他的事儿。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我这个哥哥,在那段日子里是怎么守在他家的电话旁边,等着我问候他一声,可是这种等待最后变成了失望,最终心灰意冷。
我说:“真是对不住。”
他说:“后来啊我想着就这么算了,可我还是不甘心啊,不甘心自己离开了这么一人就好像——要死要活一样。”他说到这的时候自嘲的笑了起来,“我是在和你赌气。”
他是在和我赌气,这件事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我们两个在不同的地点,几乎同时的,认识了冯小刚。
陈道明是如何认识冯小刚的,我不知道。但我认识他,还是因为王朔。我常说米家山是我的恩人伯乐,那王朔就是我的福星,他给了我《顽主》,让我在影视界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又在人生最关键的时候给了我《编辑部的故事》。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几个编剧和导演,就像打家劫舍的土匪一般,把我劫进了这个剧组。
吕丽萍还是老毛病不改,看见我的脑袋就是一通傻乐,我颇有点无奈的想,可能我身上所有的喜剧细胞都长在了脑袋上了吧。我对她说:“你也被劫来了啊?”
她乐的说不出话,好半天才喘了一口气儿:“没有,我哪有你那么傻,我是自愿的。我说真是巧了怎么又是你啊哈哈哈哈,这要是陈道明和英达也在,那不就是《围城》的原班人马么哈哈哈哈哈哈......”
陈道明,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于是我问她:“话说回来,道明最近在哪儿呢?”
“我哪知道啊他不告诉你怎么可能告诉我哈哈哈哈你别在我面前晃......”
这娘们儿疯了,我为了不让她笑出什么毛病,只好顺手从桌子上拿了个帽子扣在头顶。这时冯小刚过来,左右端详了好一阵,在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开口:“这帽子是给侯耀华的。”
“哦。”我作势要往下摘,被他按住:“不过我觉得你戴着比他好,就戴着吧,顺便再遮遮你那个脑袋,省着吕丽萍看见就笑场。”
“冯大编剧你是对我的脑袋有什么不满么?!”我冲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情纠结。直到多年后他的白癜风愈加严重,已经蔓延到了半边脸,我特意在街边花了五块钱买了个大口罩,去了便拿给他:“把脸上色差遮遮,要不我拍戏的时候看见你,笑场。”
他说:“优子你这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编辑部的故事》拍摄的很顺利,中间英达还来串了一回场,这让我和吕丽萍都很高兴。但对于我来说,最顺利的是到了最后,我即使是看着吕丽萍和英达,也可以使自己不那么拼命的去想《围城》,去想陈道明。我觉得这挺好。等到拍摄结束后我又一次去冯小刚家,为我开门的是他的夫人,见了我说:“啊,葛优啊,小刚打麻将呢。”
我想说那就不打扰了让他玩儿吧,可她已经朝屋里喊:“小刚,优子来了。”我就在站在门口,当退不退的当口上,听见了屋里一个熟悉的声音问:“谁来了?”
是他。
我几乎惊喜的冲进屋去,那屋里大概坐着四个烟鬼,呛得我这个不怎么抽烟的人咳了好几声,咳完了抬头透过满屋的烟雾缭绕和我咳出来的眼泪中,我看见了陈道明对着我笑,眸子晶亮晶亮的,不知是和我一样被烟薰的还是怎么回事儿。
“知道来找他,就不知道找我啊?”
“哪能呢。”我鬼使神差般向他走过去,几乎被勾了魂,开口却发现所有情绪都堵在胸口,哽的我嗓子疼:“我......”
我自认也不是个笨人啊,可这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到不以为意,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过来看我打麻将啊?”
冯小刚一脸古怪的看着我俩:“你俩这么熟啊?”
我说:“早熟了,比你早。”
看陈道明打麻将其实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儿——他老赢,圈圈不落,这就使本来应该紧张的博弈类娱乐项目变得毫无悬念。更何况他打的是暗牌,我根本看不见他手里有什么牌,时间一长便也有些心不在焉。他大概是发现了我在走神,拿手肘捅我:“你怎么不看我玩儿啊?”
我说:“我看什么啊?我都看不见你牌面。”
他说:“你可以——看我赢啊。”
他这话说的口气极大,虽然是实话也使其他三个人一片叫嚣:“老道你最近有点狂啊,看我们今天不联手把你衣服赢过来。”
陈道明也摆出一副兵来将挡来者不拒的架势:“来来来看本将军虎牢关勇战三杰!”
我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看着他的笑容,很开心,我不知道这些人与他算不算“刚认识”,不管是新朋还是旧友,看着他这么开心我也应该高兴才是。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起在宁波的时候,那个为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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