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入院中,就这么在雪地中练起了剑来。
柏礐步入院中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昆玉地,银狐裘,闪过的剑光,扬起的雪雾,杜琬仿佛已经与这片天地融为了一体,唯一能分辨出的只有飞扬的乌发。忽然寒光乍现,杜琬的剑就这么直直地朝着柏礐刺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锵”的一声刀剑相交,柏礐赞道:“好剑!可惜遇上的是我。”再看杜琬,在狐裘的一圈滚毛边领的衬托下,更显得肤如凝脂,唇若点朱,可出手的剑招又是与其外貌毫不相符的凌厉。柏礐的脑中不由浮现一句“美人如玉剑如虹”,脸上也微微热了起来。就在此时,杜琬手腕一翻,宝剑竟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朝柏礐刺了过来,柏礐一时不察,急忙收敛心神,往后急退几步避开攻势,提腕挥刀,架开杜琬再次刺来的一剑,嘴上说着:“小心,我要还手了。”一刀攻向杜琬的下盘。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直震得枝桠上的积雪簌簌下落。
未几,柏礐一个旋身跳出圈外,收刀入鞘,道:“你的功夫精进不少呢。走,一起吃早饭去。”杜琬也收起剑,整了整衣裳,道:“好。”回头正想招呼何旻,却鼻子一痒,“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柏礐只觉心头一跳,脚下已朝杜琬移了几步,伸手搭上杜琬的肩,关切道:“冷吗?”杜琬摇了摇头:“我没事。”抬头招呼何旻道:“走吧,阿旻。”说罢不着痕迹地错开了柏礐搭在肩上的手,抬步朝院外走去。柏礐愣了愣,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又摇了摇头,举步跟了上去。
杜琬把自己蜷成一团所在被子里,冷,这边关的冬天真的好冷,尤其是到了晚上。物资紧缺的边关,根本无法像在中书侍郎府中一般想烧几个火盆就烧几个火盆。这才是刚刚入冬,要是连现在的寒冷都忍不了,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杜琬,你一定要挺住。可是……杜琬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却并没有感到暖和了多少。杜琬不禁回忆起在京里的日子,噼啪燃烧的火盆,又大又软又暖的被子,念头一转,又骂了自己一句:怎么这么没用,这么点苦都受不了么?杜琬在被子里搓了搓手,咬了咬牙,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快些入睡,快些入睡,可神智却越来越清醒,寒冷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翻来覆去地滚了几下,杜琬索性爬了起来,点亮烛火,穿好衣服,拿过一本书就偎在被子里看了起来。
轻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杜琬从书本上移开视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不一会儿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杜琬纳闷有谁这么晚了还来找自己,难道是阿旻半夜起来看到自己房里亮着灯不放心所以来看看?实在不愿意离开好不容易捂热的被窝,杜琬道:“门没锁,进来吧。”
一道人影转过屏风,杜琬看清来人,不由一讶:“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么?”
柏礐见杜琬这几天时不时地打几个喷嚏,尽管杜琬总是说没事,心里依然放心不下,于是这天晚上就想过来看看时不时夜里冷着了。本来只是想偷偷进来看一眼,谁知却见杜琬的房间依然亮着灯,正纳闷这么晚能干什么呢,就看到了手里抓着一本书蜷在被子里的杜琬。柏礐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道:“什么书这么好看呢,这么晚了还不睡?”边说边伸手作势要把书拿过来瞧瞧。
杜琬随手把书一放,道:“闲书而已。”
谁知这一放,杜琬的指尖正好擦过了柏礐伸过来的手。柏礐被那触手的冰凉一惊,不由一把抓住杜琬的手用双手捂住:“冷吗?怎么这么凉?”
杜琬只觉心头一突,脸上不由热了起来,想要抽回手,又舍不得那从指尖一直暖到了心里的温度,只得微微别过脸,垂下头,道:“没什么,只是这两天有点不大适应罢了。”
柏礐见杜琬并不推拒,心中不由涌起一丝喜悦,便打着胆子把杜琬的另一只手也一起笼进双掌之间,略带责备地道:“怎么不多点几个火盆呢?”
杜琬嗫嚅:“大营里的炭火还不知道够不够过冬呢。我怎么可以…”话还没说完,就打了一个喷嚏。
柏礐知他心思,心中一纠又是一疼,他恐怕是从未遭受过寒冷的罪吧,倒真难为他能忍着不吭声,这么一想,又觉得不忍。心念几转,放开杜琬的双手站了起来,三下两下脱掉了外衣和靴子,在杜琬惊讶的目光中一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随即抱住杜琬,柔声道:“这样还冷么?”
杜琬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随之感到心头涌起一股暖意,看着柏礐近在咫尺的脸,一抹红蔓上耳朵尖,心跳也似乎加快了几拍,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柏礐嘴角一勾,放开杜琬躺了下来:“那睡吧。”
杜琬呆了呆,道:“这样不太好吧…”
柏礐眉毛一扬:“嫌弃?”
杜琬见他一脸认真地吐出这两个字,不由噗嗤一笑:“不敢。”说罢解开外衣也躺了下来。
柏礐随手熄灭了灯。黑暗中,杜琬的呼吸清晰可闻,柏礐的手动了动,触到了一只凉凉的手,连忙翻身抓回来捂住了:“刚才不是捂热了么?怎么这么一会儿又凉了?”只听杜琬轻叹了一声:“我怎么比得上你们呢?”柏礐心头一突,想起之前杜琬曾为因病昏睡三天而懊恼,不由骂了自己一句笨蛋,急忙挪近几分抱住杜琬,转移话题道:“太晚了,快睡吧。”
柏礐的身上暖融融的,冬夜里就像是一只大暖炉,杜琬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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