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谢谢,头就被揉了。
苗苗对我们吃的饭菜不感兴趣。他早上喝足了i,现在正趴在周璟的床上呼呼大睡,撅着屁股嘟着小嘴儿,憨态可掬像个大婴儿。
我吃饱喝足了,肚皮圆滚滚地鼓起来,一晃都是水。楚刑收拾好碗筷,就招呼我坐下来。他说妹妹现在住在娘家做小月子,调养身体,短时间内不会回钟家。我听说嫂子没有大碍,就放心了。哥哥一次都没去看过她,她一定很伤心吧。她失去了肚子里的宝宝,想必是深受打击。那种感觉我懂,我以为苗苗不见了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悲痛欲绝。
钟家内部乱成一团,外部却一派平静。哥哥遭人绑架的消息,被钟家严密地封锁了,只有我这个当事人和楚家兄妹了解情况。我掌握的线索最终没有丝毫助益,钟家调出了出事路段的影像记录,事情的全过程清晰地呈现出来,哥哥是如何被绑的,一目了然。
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他们都忙着寻找哥哥的下落。爸爸和大姑视我为空气,只有楚刑在得知事情的经过后,找到了我。他在出事的地方附近找我找了一夜,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接,只好在周围游游荡荡,天亮了才想着上楼来碰碰运气。他先是捡到了我的手机,然后迟疑着敲门,没想到我真的藏在空房子里。哥哥的房子果然是钟家收走的,他们就是要让我无家可归、流落街头,还差点弄丢了我的苗苗。爸爸把我赶出家门的时候,我只是伤心惊惧,但没有恨过他,因为我的确不是他亲生的,他没有义务养育我。可是苗苗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虽然我又找回了苗苗,但是这笔仇我是记下了,记到骨子里了。
哥哥生死未卜,我始终不能心安。我很想帮忙,但我又是个废物,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楚刑在周璟的客房里睡了两个钟头,就匆匆离去了。他要帮着钟家找钟磬。我一直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发呆,苗苗枕着我的大腿,乖顺地依偎着我。
楚刑披星戴月地回来了,周璟向楚刑告我的状,说我一天只吃了一顿饭,大晚上的觉也不睡,非得等他回来。
楚刑来不及换衣服,直接向我转达了目前的情况。我的焦急和内疚,他都看在眼里,所以他没有批评我,只是邀请我一会儿和他一起吃宵夜。
钟磬被绑可能与钟磬停职前参与的一个案子有关。这件重大的刑事案件牵涉众多,难以侦破,最近出现了新的线索,大家都很兴奋,想尽快破案,为牺牲的警员报仇。哥哥新婚之夜过后就归队了,他放了新娘子鸽子,没有去度蜜月。
原来楚刑是知道他的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哥哥的。怪不得他被哥哥扭断了手臂,都不吭气。气愤的新娘子自己去蜜月旅行,在旅途中与艳遇一夜`激情,怀了孕。她本来就不愿意离婚,现在流产了,正是如愿以偿甩掉了包袱,亏我之前还一个劲儿的同情她,我真是太傻了。
哥哥左胸上的枪伤就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受的伤。他打死了主犯,误伤了一位同僚,自己也受了重伤,遭到了停职的处分。
如果哥哥落入了亡命之徒手里,岂不是凶多吉少了吗?
我在楚刑和周璟的劝说下,吃掉了半碗的米粉。刷牙的时候,又给呕了出来。我在床上烙了一晚上煎饼,苗苗捧着我的脸亲了又亲,每亲一下,就说一句“亲你一口”,复读机似的。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最后搂着他眯了一小会儿。
第二天钟家终于收到了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歹徒狮子大开口,而且讲明了只要现金,还必须是美钞。在短时间内凑齐五亿美金谈何容易,但人命不等人,和歹徒讲条件无异于与虎谋皮。
楚刑和他的助手跑遍了全市的银行,把账面上所有能够调动的资金都提了出来。我和周璟也想去帮忙,楚刑在电话里说我的大祖宗和小祖宗,你们俩就别添乱了,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周璟和我在一起,吃睡都很香,凹陷的脸颊像吹气球似的鼓了起来,很快便恢复了弹性。他开玩笑说是不是他把我的肉吸到自己身上去了,我怎么越来越瘦。
我自己心里清楚。哥哥一天没回来,我就一天不得安生。
哥哥活蹦乱跳的时候,我每天都诅咒他,恨不得他死了干净。可是现在哥哥真的有可能会死,我却没日没夜地思念哥哥。我跪在床边,双手按着心脏的位置,默默祈祷。我不是真的想要他死,我只是希望他别再缠着我、强迫我而已。噩梦里哥哥满头是血,恶鬼似的亮出森森的白骨,掏我的心窝子。苗苗闯入我的梦境中,把我拖回现实。如此反复几次,苗苗疲累不堪。我虽然没有心情做那档子事,可是苗苗需要喝奶补充能量,我只能逼着自己多吃点饭,晚上在被窝里偷偷地喂苗苗奶喝。
交赎金的日子到了。我坐立不安,干脆前一晚就没有睡觉,睁着眼站在窗边,等待天亮。
苗苗把我抱在怀里,我深深地嗅着苗苗的味道,捉住他的一只小手,神经质地含着。
“鼓鼓,不如睡半个小时?我会准时叫醒你的,只睡半个小时就不会做噩梦了。”
我含混地答道:“我不困。苗苗,你抱得再紧点儿,我怕……”
“嗯嗯。”苗苗拆掉床单,拧成粗绳,把我当成了腰鼓,捆在了他的腰间。
“能喘过来气吗?”苗苗摩挲着我的脸。“脸上可爱的小肉肉飞去哪了?是到了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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