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气笑了,轻轻的捏着他的脸,说,“你呀,真难伺候。”
傅玉声反问他道,“这些戏不好看吗?”
孟青被他那样认真的望着,实在说不出半个不字,只好说,“好看。”
傅玉声心满意足,说,“是呀,你看得也很高兴嘛。”片刻之后,又指着报纸兴致勃勃的说,“阿生,我还想跟你去看这个。”
孟青装作没听到一样,喝了口茶,说,“晚上只能陪我去散步,半个钟头就回来休息。”
傅玉声悻悻的合上了报纸,嘟囔说,“法西斯。”说完却又笑了,讨价还价的说,“我要去人民公园。”
孟青只好答应了。
院子里移过的那株老海棠又开花了,满满的开了一树,却又仿佛含羞似得,白玉一般的花枝低低的垂了下来,让人爱怜。
傅玉声最喜欢坐在海棠花旁晒晒太阳,身上暖融融的,晒着舒服些。他还想看书,孟青不许,怕太阳底下看书会伤眼,傅玉声就躺在他身边,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孟青总是安静的陪着他,轻轻的把薄毯子拉上来给他盖着,静悄悄的等他睡醒。
第351章
那阵子天气不冷又不热,极少有风。院子里满是眷眷的春意,鲜嫩的新叶衬着雪一般的娇花,高高低低,深深浅浅,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傅玉声刚刚睡醒时,总会有些怔忪,不知这是何时何地,孟青看他眼神糊涂,就忍不住要凑过来亲他一下,傅玉声唇角带着笑,却说,“趁我睡着,也不知偷亲了我多少下。”
孟青满不在乎,说,“你的人都是我的,亲几下算甚么呢?”
傅玉声一时哑然,半晌才说,“油嘴滑舌!”
孟青想都不想,张口就说,“也只能望望三爷的项背罢了。”
傅玉声不由得失笑,怪只能怪自己这个打嘴仗的老师当得实在好。
还有一次也吃了败仗。
因为今年海棠开得似乎格外的好,傅玉声喜欢极了,同他说,“人恨海棠无香,我却觉着其实不必苛求。海棠已是仙子,若再有香气,便显得俗了。”
孟青听到以后突然笑了一下,说,“你那些西洋香水呢?俗还是不俗?”
这个人上了年纪,反倒变得坏心眼了。
傅玉声回到家以后,精神好些了,可身体还是不太好。尤其是上一次休克之后,心肺都衰弱得厉害,有时候呼吸也觉着困难,很容易咳嗽个不停。
因为这个缘故,家里经常洒水,生怕有一丝的飞尘,饮食只恨不能更清淡,连他往日里那些进口的法兰西香水也通通没收了,锁在箱子里,难见天日。
院子里的海棠,若不是因为没有香气,只怕也被他连根拔起了。
傅玉声想了想,自己倒先笑了,笑他口是心非,说,“明明有几瓶你也觉着好闻的,自己倒忘了?”
孟青理直气壮的说道,“洋人喷香水,是因为他们身上有味道。三爷谪仙一样的人,其实不用那些东西才更好。”
傅玉声被他逗笑了,故意说,“我是个俗人,做不得仙人,只能同你在人间做一对夫妻。”
孟青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抓紧了他,说,“我们两个做长久的夫妻。”
那封信断断续续的写着,却比在医院里时写得慢了许多,孟青在家里,很少会离开他太久,有时写一两句话就要藏起来,所以也写得很少了。
他总是浑身无力,很容易就困倦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却都丝毫不肯提起生病的事。
家里的海棠极多,振玉移走了几株种在学校里,回来跟他们说原本移过去的时候还开着花,却不知怎么的枯萎起来,孟青随他去看了看,回来跟傅玉声说大约是水浇得多了。
傅玉声突然想起来振玉颋玉两人小时候把海棠根挖坏的事来,便忍不住难过,也不知道颋玉甚么时候才能回来。
廷玉的信,原本就是写给孟青和振玉的,不过偶尔有几句提到他罢了,可他却很喜欢,每字必复,总是洋洋洒洒的写了许多。大约血脉相连,总是割不断的。
当面讲不出的话,藉由纸笔,总能抒发一二。
如今断了联络,连那只言片语也看不到,实在免不了要觉着伤心。
他同孟青说,“那时候一家人因为战乱分离,总以为战争结束,就终于能够团聚了,谁知道还是天各一方。”
孟青不愿意他提起这些伤心事,就说,“叶落总要归根的,谁想远离故土?现在刚打完仗,等过两年就好了,那时候他们就能回来了。”
傅玉声简直不敢看他,自己哪里还有两年?
他的眼睛发涩,慌忙的闭上了眼,清了清喉咙,才敢说话,“好呀,不过那时候我陪着他们,你又该不高兴了,是不是?”
孟青笑出了声,说,“我哪里是你这样小气的人?”
傅玉声这时候已经瘦得厉害了,孟青给他揉手的时候,简直丝毫力气也不敢用,只是轻轻的用指腹推揉着。
傅玉声想想,不由得笑了,说,“是,你倒是个‘贤妻’的典范,倒是我,一向很小气,”突然问他,“你还记得杨秋心吗?”
孟青笑着问他,“三爷,你这是真心夸我吗?是在说反话吧。”
傅玉声这才想起来当初因为她起的那一场争执,倒很是后悔,说,“我知道你不是那样气量小的人。”又喃喃的说道,“也不知她如今人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呢?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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