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他一件接一件地脱,难听的话越骂越狠,一边问候尹醉桥的祖宗十八带,一边在没有脱鞋的状况下硬是把裤子扯了下来。
很快的,枯云便脱得只剩下最贴身的一件白背心,一条白裤子。
“鞋。”尹醉桥看着他说。
枯云恼极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弯着膝盖使劲扯鞋带,他眼眶发红,不停骂街,头发乱得似鸟的巢穴,活像个疯子。可他一身疯劲面对那两根鞋带却是无补于事,他使出浑身解数都解不开来。
枯云气喘吁吁坐在地上,向尹醉桥一伸手:“刀!给我刀!!今天我这双脚就留给你了!留在你这里!我说什么都要走!他娘的,断腿的瞎子,讨饭还能多讨几钱!”
尹醉桥没有给他递刀,他拿手杖戳了戳枯云的小腿。枯云一把抓住这根手杖,拔河似的和尹醉桥角力。尹醉桥一使劲,枯云脱手,手杖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枯云捂着脸低下了头。
他不骂人了,也不闹了,光是坐着。
尹醉桥这次用脚尖推他,枯云在空气中蹬了两脚,头低得更低。
“本来是个活结,你自己越绑越死。”尹醉桥气定神闲地说。
枯云身子一抽,稍稍抬起下巴。
一道光照在他半隐半现的脸上。他哭了。两行眼泪晶亮。
尹醉桥不动声色,说:“能杀的时候不去杀,拖拖拉拉,犹豫不决,人死之后只能掉眼泪,是你没用。”
枯云不响,无声无息地哭。尹醉桥用手杖托起他的下巴,枯云脸上一道红印子,是刚才被手杖抽过留下的痕迹。
枯云扭过了头,他靠紧一张椅子。尹醉桥看到他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他站起来了,朝枯云走去。越近,听得越清晰。枯云只是在用嘴呼吸。
尹醉桥垂眸凝视,枯云此刻不疯也不癫,他哭泣,这场景似曾相识,仿佛他的生就只为这一件事,这是他此生的任务与目的。
尹醉桥伸出手,他的手指碰到枯云的脸颊,靠近他的鼻梁,轻轻地擦去了一点他的泪水。
枯云仰起脖子,他那双找不到焦点的眼睛中忽然是有两道视线集中在了尹醉桥身上。他的眼神强烈,充满势头,闪闪烁烁。
尹醉桥俯下身,他的嘴唇贴在了枯云不知为何颤抖不止的嘴唇上。
两人亲吻,不声不响。枯云被尹醉桥拉扯到了餐桌上,尹醉桥用一只手搂着他,另一只手支撑着桌面,他把桌上碍事的碗碟全都扫了地上,枯云被他按在了桌上。
尹醉桥亲他的嘴,他的脸,他的额头,还有他的脖子,他扯下枯云最贴身的那条裤子,往手指上吐了点唾沫,不由分说地就将两根手指挤进了他屁股里。枯云抽了两下,挣扎着弯曲起了膝盖,尹醉桥按住他,将他的膝盖打得更开,枯云大喊:“你轻点!我不喜欢这样!你轻点!”
他厌恶暴力,尤其是在性事上。他讨厌这种感觉,他想逃,被尹醉桥抓得紧紧的。
他的鞋子还没脱掉。他的鞋带是个死结。
尹醉桥捂住了枯云的嘴,下一刻,他便将枯云拉近,枯云又是一抽,他清楚地感觉到尹醉桥两腿间温热,昂扬的物事。他不再说话,伸出了手在尹醉桥的脸上摸索,尹醉桥往前一挺送,第一下只进入了一些,他再一用力,硬是将整根都没入了枯云体内。枯云叫了出来,他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他哽咽着说话,并非喊疼,他说:“我想看一看你……你长什么样,让我看一看,还是你告诉我,你和我说一说吧,尹醉桥,你告诉我吧。”
他软弱地哀求,尹醉桥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我想看一看你。”枯云重复着这句话,仿佛是要给自己下一个咒语,说得越多,越诚恳,就越容易实现。
尹醉桥咳了声,他一只手按在枯云的大腿内侧,拼命还想再往他身体里挤进去。枯云痛得打哆嗦,连带着放在尹醉桥脸上的手也跟着发抖。枯云摇头,神情痛苦:“我看不到……”
他只能感觉到黑黢黢的,暗无天日的一个洞窟里,有人抱紧他,吻他,用力地抚摸他,贯穿他,将他揉来搓去。
枯云睁大了眼睛,他想看一看这个人,他知道绝不可能是黎宝山,黎宝山是温柔的,平和的。在他身上逞凶的如果是他的过去,是他的噩梦,那他就杀了他,如果是尹醉桥,假如是他……
白净的额头,浓色眉毛,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总是绷紧的嘴唇。在黄朦朦的灯光下,在暧昧的性事中,他亦没有沾染上任何柔和与温情。
如果是他……
枯云抱住了尹醉桥,伏在他肩头,没有说话。
有了第一次,那之后的第二次和第三次便接踵而至,仿若是蓄满了水的水闸迎来了突然地开放,泄洪似地爆发了。尹醉桥和枯云足不出户,毫无节制地亲热,起初枯云还会说几句话,说他是中了邪,被下了蛊了,尹醉桥闷声不响,只管办事。他的腿脚到底还是个拖累,不能久站,不能久坐,更不能半跪半抱,他常把枯云搂到身上去,枯云骑着他,一只手垂在身后,另一只手撑着他的胸膛。尹醉桥的健康虽不尽如人意,褪去衣衫后,身材,抑或说是身体的线条差强人意,是精壮有样子的。他的那双手臂特别有力量。
夏日天热,枯云还要将被子盖过头顶,蒙在狭小的空间里头挥洒汗水,这是他的嗜好。他与尹醉桥都不懂得迁就对方,来到床上,自己尽兴最重要。正因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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