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揣了下芦绍宗膝盖,不客气地嘲讽道:“明明有脑袋怎麽不用在对的地方?育陵那麽本事,你早该带他出来自立门户,资金我又不是没留下?你真那麽想一辈子打工啊?”
芦绍宗看看嬉皮笑脸的韩封,只能无奈地忍气吞声,他无法不体谅韩封试图保持心情轻松愉快,他同意韩封先前所说的,愤恨与悲痛在任何时候都是有弊无利。
三人间又开始一段沈默,韩封很有耐心地等,仰颈闭目养神。
芦绍宗亦不说话,只一直握著夏穆的手,他其实知道凭厦爷的能力,要找到他们两人并不难,但这麽多年来他们都相安无事,毋庸置疑,厦爷依旧念著父子之情,所以他并不希望夏穆做出将来会懊悔的决定。
好一会儿,夏穆轻轻吐了口气,把手从芦绍宗掌下抽出,起身走到韩封身旁坐下。
“哥,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比任何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重要,就算你不来问我,不管你对那个人做了什麽,我都不会怪你。”夏穆依偎在韩封身侧,双手不安地交握在腿上,低著头。
“好。”韩封果断回应,没有半秒多余犹豫,站起身时顺手搓了搓夏穆头发,便大步往屋内走,一边说道:“给我订机票,浴室是这里吧?衣服拿一套来。”
“等等!”芦绍宗叫住韩封,三步并两步栏到韩封身前,硬著头皮问:“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当然有,我可以拿厦小少爷当人质回去交换,你有意见吗?”韩封挑眉。
芦绍宗脸色发青,夏穆冲了过来,凛然道:“那好!我跟你回去!”
“白痴!”韩封出其不意给夏穆後脑袋扇了一掌,接著道:“当年我把你送来这里,答应过你什麽,忘了吗?”
夏穆眨了眨眼,心里又感动、又酸楚、又不忍,五味杂陈,低低说道:“你说有你在的一天,就会保证我拥有我的自由。”
“你知道那代表什麽吗?”韩封问,语气缓和了些,看著夏穆的眼神亦多了丝久违的温柔。
“哥……”夏穆眼底登时就涌上一股热流,忆起在自己把全身心投注在芦绍宗身上之前,韩封一直都是最疼自己、最照顾自己、也最为自己著想的人。他挪到韩封身前,两手轻轻抓著韩封左右臂膀,喉头哽咽,一时也说不出话。此情景,就像时光倒流了好多年,他哭求著韩封违背父亲的命令,放走被父亲关押在地下室准备乱棍打死的爱人。
韩封背靠上走廊的墙,低头看面前这个自己曾经无尽宠腻的干弟弟,如今虽已不需要自己的照顾,但兄弟之情又岂是彼此有了各自的感情寄托後便会被舍弃的?按韩封最初的计划,是要在路卡累积势力及博取厦爷信任的当儿,他则把两人自由後可以安心隐居的地方打点好,待时机成熟,再回去假装接手,实则与路卡一起伺机全身而退。至於怎麽个退法,便只能试情况而定。
如果最终必须要与厦爷决裂,并且不得不以命相搏,在情在理,韩封依然会事先向夏穆报备,但绝对不会让他牵扯在内。
韩封抬手轻揉著夏穆後脑勺,沈嗓道:“路卡在泰国被暗算,未必是干爹主使,干爹现在把他带回国,虽然是威胁我非回去不可,但是他没有伤害路卡,至少还有让路卡和我通电话,所以能够的话,我一定会选择最不血腥的方法和他一刀两断。”
“我不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但是恩情绝对不会抛诸脑後。”韩封顿了顿,补充道。
“你也是秉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人。”芦绍宗突道,“无论如何,你一定会选择活著,对吧?”
“啊!兄弟,你说到我来找你们的另一个原因了!”韩封的情绪又从沈重的谷底高亢了起来,他转向芦绍宗,夏穆紧紧地贴著他,一手去擦刚才不小心飙出来的泪,一手与韩封垂在腿边的手相握,不舍之情看在芦绍宗眼里是无比心疼。夏穆与家人断绝了来往,重要的亲人大概只有韩封了。
“我如果失败,一切打回原型,继续在那狗屎江湖打滚,育陵就暂时拜托你了。”韩封抬手拍芦绍宗肩膀,非常用力。
“我这次是亲口拜托你,你给我把他接过来,那小子就一个死脑筋,又迟钝又笨!他不肯,你就绑他过来!要是还出莫名其妙的岔子,我的柴就烧你身上!”韩封恶狠狠警告,搁在芦绍宗肩上的鹰爪深入了肉里。
“但是他现在……”
“失忆不正好?”韩封也不管芦绍宗准备说什麽便打断,“给他洗脑!说他下辈子除了享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不废话了,机票快些给我订。”韩封越过芦绍宗身侧往走廊内的浴室走,一边脱下身上穿的风衣,要随手丢下前突停下脚步,从风衣口袋掏了个信封出来,扬手朝芦绍宗抛去。
“这个交给你了,对你来说应该不难。”韩封说完便走进浴室,拉上门。
芦绍宗把信封打开,夏穆亦好奇地凑过来看。信封里是一叠相片,芦绍宗一看便皱眉,夏穆则哈哈笑了起来。
相片全是亲密床照,有些像自拍,有些则像偷拍,相片里的人有的是一对,有的是三个、四个、甚至五个,全是男性,而这些人当中,有一个在每张相片都会出现,那是中稻薰。
韩封不报仇,因为基本上没什麽人能动得他一根毛。他报的,都是别人的仇。
“去替韩封收拾行李。”芦绍宗打断夏穆津津有味欣赏照片的兴致,一本正经地把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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