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现在肯定有差别,见炎育陵皱眉不答,芦绍宗抬手指向洗手间,因心绪混乱,再开口便忍不住厉声怒喝:“去照!”
“为什麽?”炎育陵脸色终於染上了些不悦,再懂礼貌的人,被陌生人这麽呼呼喝喝,不满亦是正常。
芦绍宗二话不说,拉著炎育陵手腕走进洗手间,将他带到镜子前。
“诶?”炎育陵对著镜中的倒影发出惊呼,摸著自己脸颊陷入沈默,不知是惊觉自己瘦了还是帅了?
“我叫芦绍宗。”芦绍宗推著炎育陵肩膀,让他侧身面向自己。
“你认识我,你也认识韩封,还有路卡。”
“为什麽会忘记?”芦绍宗抬手抚摸炎育陵脸颊,喉头禁不住哽咽。
炎育陵站著不动,嘴唇一开一合,但没有说话。
不说的好。
芦绍宗怕自己受不了,炎育陵会开口强调,说不认识他、不认识韩封、不认识路卡。
“怎麽可以忘记?” 怎麽可以忘记你曾经坚持不肯忘记的人?
“对不起,我想我真的……不认识你。” 少年後退,脸上写满了无辜。
芦绍宗咬牙,垂下抬在半空的手。
失忆,或许是人脑自保的一种机制,发生在这节骨眼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去找医生,你待著,哪里都不许去。”芦绍宗转身走出洗手间。
“请问!”炎育陵追出去,一边问道:“你有看见我的背包吗?黑色的,旁边有浅黄色的线……” 芦绍宗转过身来,双眼明显泛红,炎育陵见状即感愕然,摆摆手改口道:“没关系,不重要。”
芦绍宗微眯起眼,印象中不记得炎育陵有那样的背包。
这家夥,居然记得自己五年前用的是什麽背包。
“你左手脱臼了,虽然已经没事,但最好别乱动。”芦绍宗径自走向房门,顿了顿,还是没办法不关心,放缓了语气说道:“待医生检查过了我就带你去吃饭,先忍著。”
炎育陵怔了怔,看看自己包扎著的左手,再低头摸摸肚子。芦绍宗已经听见他可怜的肚子发出的抗议。
“噢……好……谢谢。”炎育陵尴尬地微笑道谢,那受宠若惊的样子,看得芦绍宗一阵心疼。
十五岁的炎育陵,还没出道,还没认识韩封,还在念书,还在仰赖父母的养育生活。
十五岁的心境,承受得了过去几年经历过的每一件事吗?
芦绍宗无法想象。他开门走出病房,背靠在房门上,双手撑著额头发出低低的哀嚎。
记忆很复杂。
人类的记忆分成长期和短期,分别由大脑不同的部位储存,两者间有神经相互连接,大脑也有某个部位,专门把短期和瞬间的记忆编码成长期记忆。
失忆分为两大类,其中最常见的就是患者不记得过去的事,越近期的记忆影响越大。另一种则是大脑无法把短期记忆编码为长期记忆,患者只会记得刚刚发生的事,但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
炎育陵患的显然就是第一种,并且所幸没有第二种的症状。根据医生的说法,失忆的成因有很多,例如疾病、创伤、药物使用、荷尔蒙失调、等等。炎育陵的大脑没有受伤,也没有错误使用药物,医生为他进行一系列检查後,判断他为精神受创,很可能会不治而愈,也可能会再次发作,失去更多的记忆。
“我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 一星期後,主治医生做出了这样的结论,同时意味著芦绍宗又得伤脑筋,出院後该把炎育陵藏在哪里?
这段期间中稻薰恢复得很快,他入院当天即脱离了危险期,刀子刺得不深,没伤及内脏,头部也伤得不重,只比炎育陵迟了几个小时苏醒。
芦绍宗利用金钱和一个可以保住中稻薰名誉的故事,成功贿赂了中稻薰的父母,中稻薰也没有异议,非常配合这个袒护炎育陵的计划。
骆禾羽以蓄意伤人罪被起诉,他的律师表示最重的判决是八年牢狱,轻的话再加上缓刑,大概四年就能出来。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但是,这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让炎育陵知道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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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禾羽上庭接受判决前得以保释在外,芦绍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和他通过电话联络,告知他炎育陵的情况。
炎育陵的记忆损失得很彻底,不似一般失忆患者,会感觉到自己有段空洞的回忆。他可以把十五岁那年背过的课业记得清清楚楚,好像那就是几天前的事。
炎育陵起先执意要回家,不肯接受医院的检查,他对芦绍宗的每一句话都持保留态度,也对自己居然是个偶像歌手感不可思议。
骆禾羽告诉了芦绍宗性虐影片的来源就是叶家,符合了芦绍宗之前的猜测,於是芦绍宗选择联络炎允赫,小心翼翼地探了对方口风,发现炎允赫竟然也知道影片的事情。
不提身不由己的韩封和路卡,知道炎育陵这个隐忧的人居然不止一个,而且还是炎育陵的亲人,却没有人采取行动,芦绍宗起先有点愤怒,但之後还是只能感到无奈,因为如果就算自己也知情,又能够做些什麽?当初知道炎育陵被母亲虐待,还不是什麽也做不了?尤其是已知道炎育陵的母亲身患绝症。
於是芦绍宗放弃向炎允赫追究责任的念头,请他通过电话劝儿子接受治疗。
炎育陵非常听父亲的话,芦绍宗借炎允赫的口,嘱咐他乖乖吃饭睡觉、没事别乱跑,短短一星期,就让他增了两公斤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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