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露天舞台。拥有这名字的男孩已经成了才华洋溢、外表得天独厚的少年,自信满满地沐浴在震耳的欢呼声中,大放光彩。
无论是记忆中白净的小男孩,还是现在这个杰出的年轻人,骆禾羽都看不出炎育陵曾经历过阴暗的童年,也相信没有一个不知情的人会看得出来。
“不是真的吧?”
“你是认真在好奇吗?”助理投以不解的视线,“艺人的私事我们闲来无事聊聊就好,不能太认真,这是你教我的诶。”
“报纸有登吧?我去看看。”骆禾羽站起身走出录音室,不理会助理在背後叫唤。
怎麽可能不认真?他在心里回应。那是自己的亲儿子啊!
第五十章
从黑夜到凌晨,凌晨至上午,炎育陵始终一秒都没办法入睡,要不是被韩封下令非睡不可,他亦不会把工作放下,然後在接下来的数小时里像只无法狩猎而只能窝在温暖洞穴里减少体力消耗的受伤野兽,在被窝里上下左右地翻来覆去。
眼睛一阖上,母亲备受打击的哭泣容颜就会出现在脑海,隐约还有母亲在耳边叫唤自己的幻听,这样子怎麽可能睡得著?酒店房的隔音效果极佳,完全听不到来自外面的声音,然而隔著厚重窗帘还是能看见阳光越来越刺目,证实时间并没有因为安静而停止。
炎育陵探眼瞄纹丝不动的房门、静止无声的电话,暗想,谁会是第一个?谁会是第一个来斥责自己?来安慰自己?抑或来拯救自己的人呢?
铃──没有任何预兆之下,酒店内线电话响起,突然打破宁静的声音异常地刺耳。炎育陵想起路卡的提醒,内线电话绝对不要听,那很可能是记者打来的。路卡虽说不是要他做缩头乌龟,只是希望他给自己多一点时间冷却,不过炎育陵其实看得出来,路卡并不信任自己的应对能力,所以昨晚离开前还是郑重地给他那句话──我回来之前,你不可以出去。
如果不是记者呢?如果……如果是……炎育陵翻身靠近床头,迟疑了几秒即接起电话。
“早上好,炎先生。”电话另一头传来柜台服务员礼貌的声音,“这里有位您的访客,是昨天和您一起来过的,他说是您的弟弟。”
“我马上下来!你别让他走!”炎育陵慌忙挂上电话,随便穿上运动外套和牛仔长裤,赤著脚就跑出房间。在电梯前看著还有一层楼就要抵达的电梯,他才察觉自己是这麽地渴望有个亲人来认同自己所作的事。
电梯门开,里面有一对一头银发的年迈洋人夫妇,炎育陵反射性地低下头用外套连帽遮住自己,绕到老夫妇身後靠墙而站,看著自己赤裸的脚趾,始担心这幅狼狈姿态要是被人认出怎麽办?
“孩子,没事吧?需要帮忙吗?”老妇人温柔地问,是英国人的口音。
炎育陵缩了缩肩膀,头垂得更低,低声用标准的英式腔调回答:“谢谢关心,我没事。”
老夫妇沈默,炎育陵亦不敢和他们对视,尽管知道自己不至於红得连洋人都认识,可每次当在陌生人面无法展现最佳状态的自己,他就会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正在丢韩封的脸、丢路卡的脸、丢公司的脸、丢所有对自己抱持期待的人的脸……
“一切都会没事的。”老者说道,嗓音浑厚而温柔,语气包含著满满的慈祥,“你有那麽动听的声音,头抬起来,对这世界笑一个,一定会看见美好的事物。”
心中的焦虑因陌生人的关心而镇定了下来,炎育陵抬起头朝老夫妇扬起腼腆的笑容,老夫妇温和的脸庞让他想起以往每个月至少会见上一次面的爷爷奶奶,这段日子老人家过得怎麽样了他都没有去关心过,不禁感到自责。
电梯在酒店大堂停了下来,老妇人微笑著,布满皱纹的眼角也染上了喜悦,“真是好看的孩子,看见你让我心情好多了,祝你今天过得愉快。”老妇人说完便搂著丈夫臂膀步出电梯。
为什麽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会对自己这麽好,养育自己的亲人却总是让自己心痛呢?炎育陵数秒前想著自己还有一对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人生尚不至於无亲无故般可悲,可这时又想到自己和爷爷奶奶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爷爷奶奶若是知道了,或许也会和父亲一样,不认自己这个孙子。
敞开的电梯门重要关上,炎育陵赶紧窜出电梯,快步往酒店大堂走去。弟弟来找自己,不管是为了什麽而来,总算是没有置自己於不顾。炎育陵突觉有些喘不过气,担心自己无法让弟弟相信,自己只想和母家断绝关系,唯独不想失去弟弟。
上天没有给自己母爱,切断了不应该属於自己的父爱,若这次要再一次残忍地把兄弟之情收回去,炎育陵觉得自己也已没有活下去的意义。当初毅然决然放弃,离家为事业奋斗,脑子里总记得韩封和路卡说要‘为自己而活’,可炎育陵发觉自己始终做不到。看著银行户头里不断增加的收入,工作行程表密密麻麻的编排,他数次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只是一部盲目生产的机器,机器总有一天会坏、会被取代、会被抛弃;使用自己、保养自己、强化自己的人,就算有一天失去了自己,似乎也不会给他们的人生造成任何缺失。
只有弟弟不同。只有弟弟会在自己面前大哭大闹。只有弟弟会想要粘著自己不离开。
炎育陵很了解自己的弟弟。弟弟喜欢金蓄其外的虚荣,喜欢赞赏、喜欢忍让、喜欢宠腻。如果这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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