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赶在泡沫前高价出手,又是大赚一笔。之后做其它投资,也全都极为成功。可是有钱并不能缓解孤独,在酒精和药物里浸泡久了,自然而然成为派对动物,在女人和男人堆里打滚,消耗年轻,透支热血,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老,更不会死。他是徐准的挚交好友,对徐准和宋承这种稳定的爱情关系,极为羡慕,连带的,对于宋承也充满了热爱。有次在酒桌上喝高,兼抽叶子抽嗨,曾当着徐准面撂狠话,要把自己一车库的名车,送给宋承当结婚贺礼,谁拦着他,他跟谁急。被徐准一巴掌给抽了回去。
这样的人言笑晏晏,尚历历在目,说死就死了。宋承还记得,死讯传到的那天,徐准很受打击。当天下午他就出去了,然后到晚上才来了个电话,说不回家吃饭。宋承把饭菜原封不动放回冰箱,也没怎么等他,到九点多,自然而然睡下。睡了大半觉,隐约感觉到徐准回来,似乎打开床头灯,蹲跪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又轻手轻脚出去。
宋承下床用凉水洗了脸,时间太短,来不及热饭,便准备了壶热茶,先给他送过去。循着亮光推开书房门,只见徐准在书桌前坐着,台灯下,一张大红喜帖鲜艳夺目。旁边摆了厚厚一叠,那是他们结婚宴请的宾客名单。那张名单被徐准郑重其事地准备了小半年,毕竟是人生大事。每一位要宴请的人,徐准都一遍遍斟酌,反复修改。死去的那位一直在名单上排头几名。在当初,徐准曾满怀期待,一笔笔亲手写上去,如今却又要亲手划掉。
宋承在门后亲眼看着徐准用打火机引燃那张属于死者的喜帖然后烧掉,穿着西装的背影,在昏暗灯光下,显得异常孤独。
也许是老天都嫉妒他们顺风顺水太久了,那段时间,接连发生了好些不好的事。朋友死去,徐准要主持葬礼,公司的资金周转出了点问题,银行催着还贷款,弄不好,要影响下一期的借贷。而宋承被查出结石,要住院接受开刀手术。虽然只是个小手术,可是徐准如今冒不起一丝一毫失去他的风险了,因此也很焦心。宋承住院了,留下徐准一个人没人照料,乱糟糟像一条在a城流浪的狗。大部分夜晚,他都是在医院陪睡,偶尔回家拿一趟文件,在只剩他一个人的卧室里睡着,做梦梦到从前,那间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狭小教工宿舍里,宋承正靠在他身后,温柔地辅导他做功课。呼吸和语声都咫尺可闻,可是回首去抓时,转瞬成空。有时葬礼上死去的那朋友的脸,陡然替换成宋承的脸,墙上挂着宋承硕大的黑白遗照,冷冷注视着他,仿佛在嘲笑他这颠倒混乱,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的一生。徐准一个人站在灵堂前,棺柩上,压满了上千支白玫瑰。
宋承手术完睡了好长一觉,大概接连的病痛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好懒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他昏睡时候,就感觉有人一直在死死握着他的手,力气大到捏得他骨头疼。醒过来,徐准果然还在。宋承看着徐准,没有笑,也没有做其它多余的事。只是摸摸徐准头,温和地问他说,“年轻人,你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一句话,虐得徐准眼泪都几乎快要落下来。
第 83 章
为了躲避记者,婚礼在欧洲中部一间葡萄酒酿得很不错的酒庄,低调举行。徐准在当地有定居下来的老同学,前年刚和老婆生了对混血龙凤双胞胎,长得跟两坨小奶油一样可爱,都两岁了,说话奶声奶气,走路东倒西歪。刚好套上白衣白裙,被父母打包送给徐准两口子,做婚礼上的吉祥物兼花童。
其他客人是主家包了两架私人飞机,专程从国内请来的。大部分宾客,是提前半年甚至一年多,徐准就已经和他们打好了招呼。有些甚至在不同场合,还不止说了一遍。显然,徐准是把这次婚礼当成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认真来操办的。宾客也便都很给面子,一个缺席的都没有。到真正婚礼举行的那一天,人来人往,将小小的葡萄酒庄园挤得人气满满,远望上去,有种张灯结彩的温暖。
事先说好了,不接受任何礼金或馈赠。仪式亦按照宋承喜好,办得极为简省。掐头去尾,真正行礼时间,总共不到三十分钟。在宋承的记忆里却显得极为漫长。他是在衣帽间换衣服时,才真正觉出自己有一点紧张。摸着领结,反复确认和踌躇。一条领带,怎么也系不好。对着镜子弄了老半天,还是放弃。出来时,听到等在外面的徐准冲他吹口哨。宋承更不安了,扯扯领口,好像那件狭窄的修身衬衣,逼得他喘不过气似的,“这好看吗。”徐准上前,大力把胸前那只领带结给他束正,“非常好看。”可是宋承并不相信他。他觉得徐准对于他所作的所有评价,总是不够客观正确。
徐准和宋承一起走过草地两排长椅中间,那条简短的绿色小道。然后一对儿孩子,捧着白球捧花,睁着明晃晃的大眼睛,带着一身无辜和懵懂,跌跌撞撞跑到他们俩跟前来。证婚人饱含真诚地说了些什么,宋承听不大清。只记得耳边嗡嗡许多声,然后证婚人陡然凑到他耳边来,轻声问,你愿意吗?
我……
我愿意。
戒指交换完毕,一众亲友们都从长椅上站起,嗷嗷呜呜喝彩,吹口哨兼鼓掌。而徐准也在一旁站着不动,侧过身来,略低着头,就那么笑吟吟地看他。宋承略犹豫了两下,最终还是凑过去,往徐准脸颊上稍微碰了一小下。很快被徐准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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