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而自然,不矫情做作、也没有太多无病□□的悲春伤秋。当他笑着直视镜头,也许所有评审都会产生那样的想法。
是了,最年幼的天才。
厉禹不自觉地瞇起眼,看着屏幕里的孩子,再三确认……他不可能认错。虽然那时留着呆板的西瓜头,但「杨雨敏」的五官和小九重叠在一起,不论厉禹多么不愿相信,依然难以否认。
那个语句颠倒、断句奇异的小九,在影片内流畅地叙述着孤独的意义。镜头这边不时传来低声的赞叹,在他演讲到一半时,已经有几道声音预测着他会是当年的冠军。
厉禹以为自己会笑出来,可他只是直盯着屏幕内的人,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不可能。」
说着他也无法相信的话。有几次,甚至产生了与小九对上视线的错觉,即便眉眼间的表情配合着演说内容,他看孩子维持着浅笑,眼里却反射不出半点情绪,那并非画质造成的效果。
可想而知,李逸发现了这段影片,她也不认为其中小九的表现与现在相符。她怀疑小九,或许也去查过「杨雨敏」的户政资料了,他们的小师弟不过是个十五岁多的小孩,但他的不寻常,在这黑色地带中便要步步设防……
剩余的进度条越来越短,窗外的阳光反射在屏幕上,模糊了孩子的脸。彷佛呼应他的想法,电子信箱再次跳出了新邮件的提醒,厉禹一面听着演讲收尾,一面点开。
李逸寄来了文档,附上关于杨雨敏所有琐碎的数据。在基金会的全国比赛前,他拿过不少小型比赛的奖项。而一家四口的生活应当颇为宽裕,父亲是个电子公司的高层。
他在得到全国演讲冠军的同年被报失踪。换句话说,师父捡他回来前小九有四年的经历是空白的,这四年发生了什么?而他又为什么被列入失踪人口?厉禹此刻全没法得知。
「唔。」
厉禹太过专心了,听见房门口的声音,才猛然回神。反射地关掉影片和信箱的画面,他转过椅子,不知何时醒来的小九正抱着枕头,在不远处斜斜地靠着门框。
看不出厉禹溶于阴影中的表情,他轻手轻脚地蹭过来。到厉禹身边,又看了一眼亮着光的屏幕,揉了揉眼睛,孩子浑然不知眼前的人正用什么样的眼光打量他。
「你在,忙了?」
小九用模糊的声音问着,放下手,把枕头抱在身侧,惺忪的双眼好像随时会再阖上睡着。
「嗯。」
「那我去帮忙、倒水。你要,吃早餐吗?」
他弯身拿走书桌上的水壶,又慢吞吞往房门外走。厉禹看着他,直到他踏出书房,疑惑地回头。
「要吗?」
「不用了。」
纤细的背影映在眼中,毫无来由得遥远。厉禹用力地闭了闭眼,却挥之不去演讲影片中的那个从容不迫的身影……
小九他,到底是谁?
☆、第二十五根火柴
第二十五根火柴
1.
「你哼对了一个音符,人们便期待你唱完整首歌。你记住了一条街的名字,人们便开始期盼你认得整座城市。你把一个词用得精准,人们就要你说好每一句话……」
厉禹静静地听着,这是那场演讲的最后一段,小九在镜头前顿了顿,对着麦克风,似乎有一瞬间的呆愣。
他皱起眉头,却又很快地恢复正常的表情。这让他的停顿听上去像在为终末的一句话酝酿,那样完美的演讲,没有人会把他慢下的几秒当成瑕疵。
「于是,我们在他人的期待中独立,又在那样的孤独中蜕变。人们成就孤独、同时被孤独所成就。」
镜头晃了下,白板中央的孩子作出结尾,朝评审席深深一鞠躬。拍摄者的方向传来掌声,而录像也到此为止。
最后的画面停在那张微微抬起的秀美小脸上,播放器则自动跳至下一段影片。厉禹看着屏幕,却不知该做何想法?
小九并没有对他们说谎,他只是「没说」而已。拥有良好的背景、又曾是被誉为言语天才的学生,为什么他还会来到这个见不得光的圈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隐瞒的具体事情只有小九一个人知道。困惑而生怀疑,李逸的戒备不无道理。
厉禹虽然不愿因此而立刻改变态度,却仍过了许久才得以起身。他摘下耳机,往房门口望去,小九不知又去做什么了,拿走水壶却迟迟没有回来。
于是他踏出房门。外头的客厅空荡荡的,晨光冰冷地洒进屋内,刚才小九抱在手里的枕头被搁在沙发上。
厨房传来细小的窣窣声,似乎隐约还有控制过音量的嬉笑声。厉禹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放轻了脚步,彷佛正在任务中接近危险的目标。
小九,他在那里。
厨房打开的窗户下,透进屋里的光线形成了一块矩形的空间。孩子正蹲在中央,对着橱柜、来回逗弄着手里的东西,不时发出咯咯的轻笑。
水壶被放在流理台上,厉禹走近他也丝毫没有察觉。手里的那是……一只橘色的猫。舒服地在小九胸前磨蹭,抖动的胡须搔痒着他的鼻子。
小区内的建筑并非全部在同一平面,厨房后方,连接的便是高他们两层的住户平地。窗户对着路边的植栽,偶尔也会有昆虫之类的东西跑进来。小九手里的那只生物,厉禹刚好就认得。
那是后街邻居养的家猫,前两年也曾闯进厨房、把他的「存粮」弄得一团乱。为此,厉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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