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当成对手,他的对手从来只有一个人——就是秦致远。
秦致远牵着顾言的手在海塘边上走。
月色这么美。
风吹得衣服簌簌作响,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这样一种脉脉的温情,反而让人不想开口说话了。
潮水汹涌而至的时候,飞溅的水花像覆着银色的光。秦致远突然从背后搂住了顾言的腰,温热的胸膛贴上来,用嘴唇轻轻磨蹭他的耳朵。
顾言觉得目眩神迷。
他回头去吻秦致远的下巴,哑着嗓子问:“要不要做?”
秦致远气得踢他一脚:“你怎么这么煞风景?”
顾言嘿嘿的笑:“偶尔试试野外也不错,肯定很刺激。”
停了一停,又压低声音说:“我并不是非问出你的心事不可。”
“……嗯。”
“我只是想这么陪你一晚。”
水声这么大,他声音又这么轻,顾言不知道秦致远有没有听见这句话,但是环在他腰间的那双手,确确实实收紧了一些。
天快亮起来时,秦致远带顾言回了自己位于市中心的公寓。
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十八层,透过落地玻璃窗能看见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顾言以前去过几次,装修得真是豪华精致,但一点人气也没有,冷冰冰的就像酒店套房似的。他敢打赌,秦致远肯定缺乏家庭温暖。
因为时间还早的关系,电梯里什么人也没有,顾言咬了咬嘴唇,一边按下十八层的按钮一边问:“你猜电梯到楼上要花多少时间?够不够……接一个吻?”
秦致远听得笑起来,给他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然后把人拖进自己家里,剥光了扔到床上去,再扯过被子来裹在他身上。
咦?真的要盖棉被纯聊天?
顾言睁大眼睛,望了望头顶上的玻璃灯,小声嘀咕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连做也做不动了?”
秦致远当成没听见,把两个人的手机都关了,说:“一晚上没睡觉,现在该休息了。”
顾言连忙叫起来:“我下午还有工作……”
“不就是拍个封面照吗?让经纪人给你改时间。”
“好歹要请个假。”
“好,我帮你请。”
秦致远走到客厅里打了几个电话,估计连他自己的假也一块请了,回来就躺到顾言身边,伸手拍一拍那裹成一团的大被子。
顾言就滚啊滚,一路滚到他怀里去。
秦致远昨晚便有些头疼,现在更是累得要命,拥着顾言闭上了眼睛。但过了一会儿,当顾言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却听他低声说一句:“那通电话是我妈打来的。”
顾言抬了抬头,发现秦致远仍旧闭着眼睛,于是“啊”了一声表示自己的惊讶。
秦致远接着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她跟秦峰的母亲又吵架了而已。”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可不小,顾言的脑子转了几个弯才反应过来。豪门八卦他听过不少,早知道秦致远跟秦峰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流言众多,谁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只听说秦家老爷子手腕出众,把正室和外室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两边和睦相处。
……看来未必如此。
顾言悄悄去看秦致远,却见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说:“我还有个妹妹在国外留学,她只比秦峰小了五个月。是不是很可笑?对一个人甜言蜜语的同时,还能跟另一个人海誓山盟。就算爱得死去活来,一旦朝夕相处了,最后也会变心。”
“所以你不相信爱情?”
“至少不相信那玩意能够一生一世。”秦致远用手拨弄顾言乌黑的头发,“与其谈情说爱,还不如像我这样,只要花了钱,就能得到最好的。”
等厌倦了,就换一个更好的。
顾言靠在秦致远胸口上,在心底补充一句。天气是真的转冷了,他裹在这么厚的被子里,还觉得手脚发凉。
秦致远没有再开口说话。
顾言却很想看看他的眼睛。他等了又等,等到秦致远真的睡着了,才凑过去亲了亲这人刻着细纹的眼角。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得像是只说给自己听:“笨蛋,这世上怎么会有永不变心的人?只看你使出什么手段,让他变得不爱你,还是变得更爱你。”
十五
顾言在冷风里吹了一夜,隔天就病倒了。感冒发烧嗓子疼,躺在秦致远家的大床上爬不起来,连打个电话都有气无力的。
反观秦致远却是神采奕奕,下班回来时还帮顾言带了碗皮蛋瘦肉粥。
顾言坐在床上一口一口的吃了,觉得自己总算活回来一些。没办法,秦致远家的冰箱华而不实,空荡荡的什么食材也没有,他就算想做菜也无法施展手艺,没有病死倒先饿死。
秦致远等他吃完了,才伸手探一探他的额头,道:“好像退烧了。”
顾言的鼻音比平常更重,含糊的应一声:“明天早上有空的话,顺便送我回家吧。”
“这么快?你的病还没好,怎么不在这里多住几天?”
“我已经连着请了两天假了,明天再不去工作,恐怕导演会追杀我。”
秦致远也是工作为重的人,点头道:“要开工也可以,不过要看你明天的身体状况,如果ok的话,早上先跟我去公司签个合约。”
“什么合约?”
“忘了吗?”秦致远笑着睨他一眼,“上次叫你去试镜的那个服装代言,已经定下来了。”
顾言这才有点印象。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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