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切就都成了空谈。当一个人落入全然无法控制自身行动的处境时,纸上谈兵的理论全是狗屁,再所向披靡的身手也形同虚设。谈判的经验tr当然有过,他以往曾在无数个晦暗的角落中与各种类型的人进行交易,但那时他的身份还是家的公子,他有一大群保镳和外援防护做后盾,他要做的只不过是站上舞台演一出安全无虞的戏码,会让他出意外的唯一可能性是钢丝断了或防爆措施突然失灵。
但现在,那该死的守备和安全网没了,tr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舞台和剧本,所有为了演好th这个角色必备的技能在此时全乱了套,若他非得要替自己眼前的境况下个什么角色定位,那他和一只被栓在栅栏旁待宰的羔羊简直没什么两样,而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尽可能挤出一些台词来拖长屠刀被磨利的时间。
「你想要什么?」t和企业平日的交集并不大,产业需求也不尽相同,所以我不明白抓我来这里的用意?」
「关于这件事,我相信你这几天在公路上和地底下待的时间太久,所以错过了一些消息,这不怪你,大少爷,我能和你说的只有,现在的情况和以前大不同了,」铁皮人(tr决定暂时这么称呼他)就像在审视一只畜牲那样绕着tr的椅子踱步,他扬起的斗篷下摆时不时地扫到t组织的熟稔程度倒是令我挺惊喜,那个小婊子告诉你的?」
tr扯着嘴笑了一下,「我还是有做点功课。不过我也很好奇l组织对我俩行踪的熟稔程度──那简直就像在我们身上装了行动监视器似的。」tr直接引用魔法师的话。
铁皮人在tr的面前站定,他从斗篷下方伸出一只手拍拍tr的皮肤里,「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少爷,这是商业机密。」
「所以这里还有任何适合我知道的事吗?比方说我能替贵组织效劳的地方?」
「噢,你已经在这么做了,安份地坐在这儿,陪我聊聊天……当然若口气能再有礼一点就更完美了。」
这家伙在拖延时间,tr心想,而对方拐弯抹角的语气着实令人不快,「我不确定我能陪你聊什么?当我们找不到彼此的共同话题,而你又戴着一张像防毒面罩的东西挡住你的脸,我觉得相较下我还不算是太无礼。」
铁皮人扶在tr意识到自己或许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几只在自己脸颊旁缓慢移动的冰凉指节给tr不太好的预感,铁片与铁片之间的细缝刮搔过他竖起来的一根根汗毛,「我还真是没想到家的大少爷嘴巴那么利,我以为他是个说话不经大脑的笨蛋,噢,事实证明,他的确是,」铁皮人说话的声音依旧不愠不火──可能是因为变声器造成的错觉,但正是这种平板的音调让人不寒而栗,「我想想,也许这样处理过会比较好?」
铁皮人边说边用大拇指翻开tr右边的上嘴唇,露出他一排洁白的牙齿,铁皮人凝视着那整齐的齿列发出了一声哼笑,随即他就用拇指和食指掐住了tr上排的那颗犬齿,紧紧地拧着它旋转一圈,然后在tr从齿缝间传出厉声嘶吼的同时把那颗犬齿连根拔了下来。
牙根硬生生从龈肉剥离的剧烈痛感让tr一阵晕眩,他发出连自己都没听过的难听吼叫声,并看着一大串鲜红的血跟着那颗白牙一起离开了自己的嘴,相较之下,铁皮人的从容姿态活像是跟tr处在完全不同的戏码里,他用手指夹着那颗沾满了血的牙齿,转来转去仔细端详着它的形状和那条完整的齿根,看起来就像在打量一件艺术品。
这人能把手指当成尖嘴钳一样使用……他力气大得不象话,他用铁制的铠甲遮挡住全身,尤其是自己的脸,这些特征在tr此刻搅成一团的脑思路中飞快却混乱地拼凑着,他在自己不可考的记忆串中搜寻到一个隐约的名号恰好与眼前这人的形象相符。
「dr……dr.door喘着粗气勉强吐出这个字,浓稠的血液咸味随之在他口腔里扩散开来。他忘了听谁说过l组织里有一号叫dr.doom的人物,又被称作末日博士,他是个军事和科技方面的天才,然而却在以往的某次实验中被炸伤了身体,他眼前这套装甲据说是西藏的一群僧侣替他特制的,面罩则是在还没冷却时就被按在了他的脸上,自此无法摘除。
「好多了,我喜欢这个声音。」铁皮人──现在该叫他dr.door的脸,态度同样傲慢得令人生厌。tr将头撇向一边,把嘴里那口浓血呸地一声吐在地面上,然而新的血液继续从牙洞里涌现,并快速地重新填满他的口腔,一抹容纳不了的鲜血就这样顺着tr的嘴角流了下来。
这种疼痛以及触觉……牙龈里的空洞感,布满在每一个牙齿缝隙里的血味,止不住的剧痛和鲜血一样不停从伤口冒出来,这些感受对tr来说都很陌生,他在以往的搏击场上断过好几颗牙,也揍断了对手的不少牙,不过断裂伤可远远比不上连根拔除的痛。
这可真是全新的体验,tr在神智不清中呵呵笑地想,可是很快就有另一个想法让他笑不出来:这些人又会用什么手段对付魔法师?
「他在什么地方?」tr又重复了一遍他最开始的问句,用他缺了牙、和着血所发出的含混音调。此刻他已经丧失了谈判所需要的冷静和耐心,当他发现dr.doom根本没有要和他礼尚往来的意思──当一个人用高压伏特的电击棒和拔掉你一颗牙齿当成见面礼时,你很难想象他会诚恳地和你谈论什么。
「你真的很在意他,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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