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我想了很久,你对我做的事,我不会再计较了……”
瑟维尔张了口,然而不知该说什么。
“至于我做的那些,你想要怎样,都可以和我谈,”青年的手指拂过瑟维尔已经微长的金色发尾,却没有像之前一样抚弄,“只是别再骗我了。”
“ 想好了再来,别一上来……就剥我衣服,” 凯收起东西, 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我很讨厌那样。”
直到凯的脚步声消失,瑟维尔还在愣神。
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回味对方说每一个字的语调。
没有哭泣,没有引诱,甚至都没在意他的反应,只把该说的都说完了。
确实是在说真心话。
欺骗,假装,从未原谅,讨厌……
背上的伤处还肿痛着,他回忆着两人七年间相处的点滴。
自己教导他,保护他,结果他就是这样看他们俩的关系?!
千丝万缕的记忆回到了最初的源头,像是在一团乱麻里找出了一端。
瑟维尔惊觉地往后一靠,竟是忘记了伤痛。
他终于想起,那个强行给凯上了“欺骗”和“憎恨”那一课的人,是自己。
……
他把凯带回家族住宅的那一天, 明面上所有人是来会见未来的掌权者,实际上早就暗流汹涌。苍白瘦弱的少年走在一群身着黑服,面色阴鹜的家族成员中间,犹如一只误入了狼群的羔羊 ,随时会被撕碎。
“瑟维尔叔叔”,第一轮会面之后,好不容易得了空的少年,就怯怯地想往他身边靠。
瑟维尔摸摸他的头,发丝柔软,听说代表了温和的好脾气。他疲惫地叹息,这好脾气可并不适合在这里生存。
凯的父亲同样是个好脾气。
但他同时又是个手段激进的改革者。
两者矛盾的结合给他带来一种罕见的领导者魅力。正是当时年轻的瑟维尔选择追随他的原因。
他说元老会的干涉影响了各家族的自治,应当结束这种古老无用的制度;他说家族内部直系继承的方式已经不适应时代,最合适的继任者未必非得是自己的儿子;他说,如果我有什么不测,瑟维尔,你一定要照顾好凯……
瑟维尔揽着少年,让他倚着自己得到片刻的休息。
我当然会照顾他。即便那人已死,他还是在心里承诺。
只是原谅我,还是把他带进了这个充满黑色罪恶的世界。
之后的日子里,从握枪的手势到各家族包括元老会成员间的利害关系,瑟维尔竭尽全力地想在最短的时间里让凯适应熟悉黑色世界全部。凯是个很不错的学生,一教就会,而且记性很好。
可惜……瑟维尔看着会为练枪时击杀的飞鸟而难过神伤的少年,觉得有些东西不是靠教导能够传授的。
然而那些东西又在这里不可或缺——比如残忍,比如凶狠,比如对生命的冷漠。
找个机会让他明白吧,小家伙总是这样心慈手软可不行。他对自己说。
这机会一找就找了两年,凯过了十八岁的成人礼。
少年已经开始向青年转变,个头开始拔高,五官的棱角也显现出来。却因为身上的东方血统,看起来总比周遭同龄人要单薄文弱些。这先天上的弱势,让瑟维尔还是处处小心地维护着他,却也开始踌躇自己何时应该放手。
毕竟不把雏鸟推出巢,他是永远学不会飞翔的。
但是,他又很担心万一推得不是时候,对方会不会摔死。
凯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再像以前那样粘着他,甚至开始有点刻意地避开他。
起初瑟维尔觉得这当然是好事,但当有一次接触到对方闪烁的目光时,他觉出了不对劲。
“凯,我们很久没单独说说话了,” 他选择了一个凉风习习的傍晚把凯堵在了阳台上,“最近你都做了些什么?”
“今年新的辖区图我已经背下来了,又进了一批枪,我去选了几支……” 青年低声说着,却不看他。
“听起来不错,” 瑟维尔金色的长发披散着,随着风拂向凯的面上,令对方不可抑制地要后退,“为什么不来告诉我?你以前每天都会来我这的,最近怎么了?”
凯的上半身几乎要仰到阳台外面去。瑟维尔揪住他的衣襟,语气已经带上严厉,“快说。”
凯背着双手撑着阳台围栏,侧过去的脸上映着残阳如血的红光,眼里竟是淌下了泪。
瑟维尔皱着眉放开他,一把将还在用手背抹眼泪的青年扛在肩上,一声惊呼,他把他扔在沙发里。
“问你话又不说!” 凯这副软弱的样子让瑟维尔觉得自己两年都白教了,“阳台上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凯抽泣的声音更大了,瑟维尔觉出不耐烦,上去“啪”地扇了他一巴掌。
随后一室寂静。
我居然打他了。连他自己都惊诧。
沉罪苦恼2
凯的脸上带着掌印,却是平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积攒了全部的勇气,“我父亲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瑟维尔也缓了缓,听到这话,他弯腰直视对方的眼睛,“你觉得呢? 是不是别人和你说了什么? ” 他颇为失望地叹息,“他们说,你就信?”
许是被他的话戳中,凯低头不语。
瑟维尔踱到一边,脱掉外套。刚才一动一怒,出了不少汗。
他是真的失望。
关于金·莫法特的死,揣测颇多。然而无论是家族里还是家族外,瑟维尔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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