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中泽把酱瓜、腐乳、豆腐干的碟子推近英飏手边,从容搭话:“拿到车后我就仔细看过,准确的说,那辆车是从中间切过的。院里把车收回去正好,年后上班倒可以另外换一辆车。这类切过的车虽然显得省油,但安全系数低。”——“难怪你从来不开快车··我还以为你不像其他年轻人似的有车脾气呢”
“呵呵呵呵···”薛中泽呲着牙奸笑起来,“要能给我辆轻型坦克,我照样也敢从其他车顶子上碾过去。”一句话说完,英飏笑得差点扣翻手里的粥碗。
幸亏是有这个玩笑调剂,保卫科长第三次打来电话询问时,英飏才没有气得摔手机;他把手机递给薛中泽,让他直接和保卫科长对话。
简单对答后收线,薛中泽反过来向英飏解说:据保卫科长知会,刚交回的那辆车在北三环辅路上发生车祸,车辆从中间断为两段,车上男司机当场死亡;乘车女性被甩出车厢,死在救护车上。院保卫科得到通知后,急忙核实开车人究竟是英飏自己的司机,还是去接车的院属司机。如果是英飏的私用司机出事,院里就不需要负担这笔赔偿金了。
“我现在感觉自己都成乌鸦嘴了。咱们刚还拿这个事儿嚼舌头打岔来着··。”——英飏也难免心境惶恐,抬手按在薛中泽肩头加力捏了捏:“说句迷信的话,当年那位高僧说我命中有贵人··我感觉就是你。自从认识你之后,我阴差阳错的躲过了很多劫难。”
薛中泽摇着头咽下一口粥,用手指蹭了下溢出唇的汤汁:“这话该由我说才对。要没认识您,我现在就得穿成个青蛙模样,蹲在燕山大酒店门口当门童了。小时候听姥爷念叨过,说我出生那年聚集的煞气过重,让我每逢本命年务必多加小心。现在正在本命年内,我得去庙里认真烧回香了。”
薛中泽的语速很慢,态度状似极其认真。其实心底正在飞快盘算着刚发生的那场车祸,究竟有多大概率的巧合性。他不得不多做设想:他的行踪已经被某一路人窥察到了,而对方采取的手段是‘一经发现、生死勿论’··
英飏夹了一块酱瓜就着粥慢慢嚼着,经过一番品味回甘之后,酱瓜的口感就只剩了酸涩。眼前的年轻人很狡猾,超乎其同龄人许多,他能在嚼蜡一般念叨着感激的同时,目光中依然一派凛然凉薄;让人心里刚飞起丁点儿欢喜就被瞬间放空。就如同刚才,如果不是在听话的同时核对其表情,他几乎被那几句奉承话蛊惑起些许得意来。
晚八点钟,英飏接到团拜会主办方提醒参会的电话,包括告知接送专车到达时间。放下手机,薛中泽就开始帮英飏准备明天出席团拜会的物品。将外套、衬衫领带撘配好挂在门廊衣柜里;把述职文稿、会议场地出入卡等参会用物排列在公文箱中。
“有些场面上的应酬,无论用什么借口都是推不掉的,就比如工字系统的年底团拜。不是你想不想去的问题,而是主办方有无可能准许你缺席!?”英飏缓缓地削着手上的苹果,无比闲在的对薛中泽笑解道。“即使我现在卸去行政职务,但在监控名单中排名反而靠前了,知道为什么吗?”——“您现在的情形正合乎‘钻石王老五’的标准。”
英飏把苹果放在盘中切了一半,捡起一半自顾吃着:“这半个留给你。尽管我比较抵触你这个结论,也还是得认可其准确性。是呀,我现在这个生活状态,活跃性不次于金属铯;遇气氧化遇水爆炸。其实呢,我当真是由衷的抵触所谓婚姻围城了。”——薛骁璔完成整理工作回来,低身捡起盘中苹果,含混谢过张口就吃。“自古以来,臣子若是表现的无欲无求、纯白无垢,乃至于封无可封,都会致其令主不安的。”
告辞英飏出来走上街道,薛中泽特意感觉了四下动静,确定无虞后,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赶去剧场接父亲。世间事从无绝对,就如他目前所处的空悬状态,利弊都在于‘无依无傍’,他宁愿是自己神经过敏,也不容许掉与轻心。
按封箱戏单上排的戏目算,今晚是大武生主唱的大轴;明天开始全是封官拜相、花好月圆之类的喜庆戏码。薛骁璔就用不着再备戏候场了。换好衣服走出后台,正看到儿子已等在门廊中,老爷子心里别提多痛快了,眉开眼笑的迎上去。
负责查票检票的张头儿听到这爷儿俩之间答应对话,很是错愕:“薛先生,我冒昧问句,这位兄弟跟您是怎么论呐?”——“这是我的孩子。我和他母亲分开时他还太小,离不开娘怀,就由他母亲带走了。头两年才回我跟前儿来。”
张头儿闻言无比懊恼的拍着巴掌道:“哎哟,瞧这算怎么话儿说的呢。兄弟,您直接报出薛先生的名号,我哪能拦着不让您进去呢。”——“不碍事儿,也没站多会儿。”薛中泽答应一声,就挽着父亲稳步走出剧场。
剧院门前已经聚了几辆拉夜班的出租车,薛中泽搀着老爷子上车,报了目的地方向。司机扣了表点油起步,也顺情说话奉承老人几句:老爷子有福气呀,现而今能出来接老人回家的孩子真是不多见。老爷子被夸得心里痛快,就和司机聊了起来。
在距离住家位置不远的路口下车,薛中泽牵着父亲走进小街里的24小时营业中餐店。薛骁璔有胃出血的老毛病,饮食方面注重少食多餐。薛中泽怕老爷子因长时间盯场不敢进食水有损胃口,就想买些温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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