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盅将银耳羹喝完,悄悄垂目暗示明白。放下汤盅后,沈赫筠开言邀请顾寒江一起打牌,都是自家兄弟又难得凑齐,热闹一会愉悦一下心情。
顾寒江欣然应约,并体贴的关照祁思源把牌桌送到公寓包房去。虽说是自家兄弟间的娱乐游戏,若被多事之人看到,没事也能找出事儿来。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进到公寓包房,少卿,牌桌、果盘、茶点也相继送进来。
祁思源倡议“肩膀齐为兄弟”,把繁文缛节全脱在衣帽间;并动作利索的扯下领带搭在衣帽架上。其余人等见了也朗声笑着纷纷效仿。
顾寒江把领饰、腕表摘掉递给薛中泽,拍着肩哄他去招待隆澔品茶,并说书柜里有套新得的瘦金体拓片,是特意留的,让找出来给隆澔。然后大包大揽的引着沈赫筠、英飏、祁思源围坐在牌桌前,掷骰子打点铺开牌局。
隆澔接过字帖翻了两页频频点头称好,躬身谢过了薛中泽敬茶,含笑问:“中泽不喜欢打牌?”——“我很少和家里人玩牌。江哥形容说我上桌儿玩牌,睁眼就算作弊。”
相距不远牌桌上,顾寒江抬起目光瞟了下家的英飏,手指上转动‘绿发’,笑着接话:“中泽自小就计算能力超常,算牌更是一绝。把他安到牌桌上,还不如直接掏钱给他呢。”——祁思源不失时机的接话茬笑道:“他那脑袋瓜儿比计算机都快,136张牌在他脑子里清清楚楚的;让他上桌儿,绝对是‘把把一卷三’,咱们还不如直接洗洗睡了呢。东风。”
英飏扔出张‘一筒’垂着眼皮忍俊道:“说起计算能力这事儿,我真是觉得不可思议。记得前两年在南方时,中泽帮我和徐锦辉解围,赢了当地的区书记。当时拆了两幅扑克发牌,区长秘书还被他当场抓住出千。”——祁思源翻起一张“三万”,转手捏了自己手上两张牌亮明‘开杠’:“英哥和驸马关系很近啊。”
“锦辉是我在党校学习时的学长。二条。若按座上的安排是让他留在南方;然而新常委接班之后,各部门人员都有调整,师兄也就服从调动回京了。他私下也说过:回来倒不自在了,想约上三五好友搓两圈牌,都得考虑一下影响。”——沈赫筠摸过一张牌直接亮到中间:“西风。人在其位身不由己呀;不比咱们几位都是自家手足,无需拘束。”
顾寒江当然能听出沈赫筠的意思,摸出手中的牌是‘八万’:“赫筠兄说的是。自家兄弟自当以诚相见,互相提携。中泽啊,泡得好茶总不好独占,众家兄长在此,拿来同享才对吗。”薛中泽闻言欣然笑应,清爽利索的斟好四杯茶,用托盘送到桌前分给众人。
祁思源甩手扔了摸到的‘二筒’,半撑着起身双手取了一杯:“唔,可不敢当哟。中泽目前的级别够‘两毛’(中校)了吧?让团座给我倒茶,还不顺着脊梁沟儿下去。江哥不用瞪我,既然您也说是自家兄弟,您不把话说明,让我们怎配合布这个阵呢。”——“思源你不在其位,体会不到为兄的苦衷盘桓。在座者都是自家兄弟,伤了哪个都是自折臂膀。更不要说从国家利益而言,英仁兄、中泽,仅是这个人就是无价的!不可有半点毁伤。我必须慎之又慎才行。”顾寒江略呈为难的叹道。
英飏审视着眼前的牌列,是一把单吊的牌,和牌与否只能凭运气摸牌:“我说个提议,寒江你来斟酌。我已大致问过中泽目前的在读情况,凭心而言他的条件是不错的。如果你们下去后,能在两个月之内准备出投考资料,真实比重最好也充分一些,让他直接来报考我的研究生专业。如此,我领学生或副手出行,特商会特项商区的门槛也就不存在了。我陪他走几次类似场合之后,今后再有这类场面,他自己就足够出面应付了。”
众人都在默然思忖之际,一直在旁看字帖的隆澔终于出声开言:“诸位可否容我插一句话。我仅是从行商的角度上评论,英飏方才的提议,我认为可行。此间有个下情,不妨由我来说开。季宏图及其身后之人,一直想压住英飏包括其手中的技术,以便钳制当朝。此番硬行调其回京,欲行制令其立项招生,很大程度是意将其手下人安插在研究室中;英飏一直压着此事亟待寻求解脱之策。倘或英飏与中泽结为师生名分,季氏一群欲行安插的伎俩也就不攻自破。这岂不是一举两得么”
祁思源听罢点点头,状似自语道:“是这意思。白脸儿。”言罢码出一张‘白板’,沈赫筠随即踢出一张‘红中’。——薛中泽伸手拦住顾寒江,浅笑着替他拎过一张‘六筒’立在他眼前。顾寒江迅速扫一番手中牌列,见好就收的推了牌:“就这么招吧,滴拉门清儿。”
英飏略歪着头看了顾寒江的牌,笑道:“真巧,我也是想吊这张牌呢。”——隆澔近前倚着沈赫筠的座椅靠背,快速看了桌面上的形式,转而对英飏揶揄:“我说了多少遍,你总是不信。世事同理,不能只打‘清一色’。”
沈赫筠率先起手将牌推进洗牌池,呵呵一笑补充道:“是啊。要多组织‘碰碰和’;否则别人都已经推到和牌了,你自己的牌还是‘十三不靠’呢。”
到十点半时,祁思源要下楼去巡视,有请隆澔放下字帖上桌替手。薛中泽仍旧不上桌,取出领带、手表等物,将祁思源送到公寓电梯口。
电梯在三层停了半晌才继续升到八层。门扇两分的刹那,薛中泽猛地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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