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歌声,《船工号子》最抒情的一段:···涛声不断歌不断,回声荡漾白云间罗。高峡风光看不尽哪,轻舟飞过万重山哟···至此,薛中泽内心绷紧的弦才略微松范。拧钥匙启动车子缓缓驶上干道,与前面拉开了足够的距离,保持着彼此间的手机连接状态。
手机那边响起两个男声一问一答,其中之一正是顾寒江。
“咦,这不是原唱,翻唱人的嗓音条件不错呢!”——“这是上月中旬,思源的酒店后勤组织‘红五月歌咏比赛’,我刚好在那里办事,顺便凑热闹听了一会儿。别看参与的都是二十几岁的小年轻,活动搞得既规整又有特色。这张cd是今天刚送我的,歌会现场编录集锦。您不是也喜欢传统歌曲吗,我就借花献佛了。”
“听这嗓音条件绝对不逊于原唱的功底。这么好的天赋,该好好培养培养。”——“您说晚一步,这么出色的人,思源那么刁的眼神,怎么可能视而不见!这就是思源的徒弟,爱护得可仔细了,说是权当提前养儿子、找感觉。”
“能就此激发得这位大少爷鼓起责任心,倒也是件好事。不然的话这小子就野得不像样了。春节老干部团拜时,跟着我们老爷子见到祁伯父,还拉着我托付说,务必帮怹看着点祁思源,把持着让他走正道儿···其实你经常能见到思源,最有发言权的,近几年来这小子干得挺出彩的。”——“论工作能力、思维严谨性,以及敏锐程度,思源都是上乘的。就是太爱玩闹了,不然的话祁伯父何至于这么担心。”
电话那边响起两声鸣笛唤门声,随即听到顾寒江下车亲自为乘车人开门,寒暄道别等一系列声音,车门关闭的同时耳机中响起收线的盲音。薛中泽轻点制动换档,拨把拐上了辅路,盘桥调头朝雷金纳德酒店而去。
无意间听到蒋敬璋在后座上嘀咕:“笑笑哥,记得你刚才说进这个门的客人,都是持会员卡的;一张卡大概有多少钱?”——“大概三五十万吧···听说是家半私密性会所,所有食材都是来自专供区的。怎么了?”
蒋敬璋撅着嘴唔了一声表示惊愕。他说刚才出门时看到京剧院书记刘广福与一个华服革履的人挽手进门。而从内庭通道晃着出来一个醉态酩酊的胖子,一遇到这两个人,立时就正常了,领着他们转身钻进另一个套间。
薛中泽暗惊。刚才他全部精力都跟在顾寒江那边,分不出心神留意会所中的动静。幸好蒋敬璋一对眼睛也没闲着。“你是想说,以刘某人剧团书记的薪金水平,根本拿不着这里的会员卡?”——“这还用我说,有几个人能像我师父这样的,有人上赶着送金卡给他。”蒋敬璋把师父交给他的金卡在手指尖上下翻转着。
薛中泽听了呵呵一串笑,转手把司机费的信封递给蒋敬璋,让他连同会员金卡一并向祁思源回交报账。
薛氏叔侄近日跟着串戏走场很是顺利,团里为了庆祝近期一台大戏圆满落幕,组织演员琴师们去便宜坊会餐。叔侄二人回来时,都多少带了醉意。
薛骁璔看到儿子回家就高兴,对于给小猫做绝育手术也无所谓的,不料薛昌华安抚病猫的戏言,却惹起老爷子的火气。
薛中泽在自己房中收拾行李箱时,堂兄在外面怀抱裹着绷带的‘迷瞪儿’,因酒劲未散,说话有点不走脑子:“可怜的迷瞪儿,刚长大就给阉了。挺好看的模样儿偏就绝后,可惜了儿的。”
话音未落地,只听得老爷子房中哗啦一声,是水杯狠狠摔在墙角的声音。“亏你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说话还这么不着四六儿的。什么模样儿好就得绝后···放的什么屁!”
薛中泽扔下手里的衣服,快步跑进父亲房中,扶着老爷子坐起身形,然后倚在身后轻轻为之抚摩顺气。在他之后,薛昌华慌手慌脚把小猫放在坐垫上,规规矩矩的跪在门口。“二爹,您别生气。我是酒上头说话不过脑子···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爸,我哥就是说两句酒后玩笑,您别往心里去。他那酒劲儿还没下去,您点个头让他回屋睡觉去吧。”薛中泽一边说着一边向堂兄丢眼色,示意他赶紧回房,但薛昌华没得老爷子发话,就是不敢动作。薛中泽只好朝父亲耍赖似的笑道:“爸,要不我替我哥给您跪着,您让他先回去醒酒儿···?”
薛骁璔肯定舍不得让儿子替跪,冷着脸摆手让侄子回房。直至外间灯光明暗显示薛昌华回到自己房中安置,才闷着声音向儿子说明今日发作原因。
薛昌华的艺术造诣已竟能在团里挑梁,京剧院院长有心提拔他,帮着督管演员们的艺术学习工作。只是后备干部终究是“使唤丫头拿钥匙”,名不正言不顺,相关福利就更提不起来。
今天的酒桌上,主管后勤工作的副院长董盈生就明确要薛昌华发扬风格,将分房名额让给其他演员;还得了便宜卖乖似的说风凉话:骁璔先生膝前无子,昌华是嫡亲侄子,不就和亲儿子一样名正言顺吗!继成衣钵堂前尽孝都是应当应分的。言下之意,俨然是向众人声明,薛骁璔身后所有事物的继承者是薛昌华,而从来没有薛中泽这么一号人。
薛中泽听明白父亲的述说之后,有些啼笑皆非。他搂着父亲好言相慰道:“亲爹呀,您跟那姓董的鼠尾小人瞎置气的图什么。我是不是您儿子轮得着外人说道吗!别生气啊,您瞧您一发脾气,闹得我哥都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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