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宵眼前一片模糊,他看到眼前的人白影晃动,以为是一直爱穿白衣的止妖,他神智不清醒,一直念叨的人仿佛就在面前,他不由得在白袍人身上蹭了蹭,依稀间仿若白袍人身上温柔的气息包围着他,更让他分不清眼前的这人是不是他幻想的那个。
是的温柔,止妖其实很温柔,不管他表面上如何嫌弃他,跟他两人斗嘴不亦乐乎,最可恶的是还总占上风,不过这也是他们俩的情趣吧,有时候原宵也会把止妖弄得哭笑不得,又只能默默咽苦果。
原宵这种猫一样的动作蹭他,白袍人不由得僵了僵,他把原宵往上提了点,低头道,“我给你驱逐心魔,不然你入了魔道,也与疯子无异了。”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某人压根不知今夕何夕了,如果没有白袍人,他估计早就变成了只会破坏的疯魔了。
“你不回答,事急从权,我就当你答应了,”白袍人自说自话,“你可以叫我泷奚。”他居然还有闲心作自我介绍,尽管被介绍者根本不知道。
不管泷奚打算做什么,原宵都无力反抗,何况在心智都要丢失的时候,谁还管得了别的,事实证明,泷奚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他只是撤掉了自己的斗笠,把原宵抱得更紧了些,然后自己的额头缓缓贴上了原宵的,与他鼻尖碰着鼻尖,原宵灼热的气息喷到他的脸旁。
止妖曾经说过,驱除心魔的过程是很亲密的过程,这种亲密不是指互相肢体接触的亲密,而是心理上的亲密,何为心魔?心灵裂隙衍生的魔鬼,如何驱除?必然要进入对方的内心世界,心魔产生的时候,必定一片混乱,什么都有可能出现,跟把自己剥光了丢在别人面前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要更深入。
泷奚闭上双目,元神脱离身体化作一颗白光莹然的光球没入了原宵身体里,原宵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慢慢的也阖上眼睑,进入一种安宁的状态,他们的四周薄雾笼罩,居然为两人提供了绝佳的掩护,与红梅相依,从外根本看不出来内里的凶险。
原宵在自己创造自己陷入的环境中挣扎,就像是梦境一般的环境,之所以说修士如有梦便是心魔丛生处,便是如此,梦境就是心魔的一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有道理的,修士为心魔所困,便会进入这样的梦世界,只是这里等待的往往不会是多么美好的东西,都是修士心中最软弱的源头。
如今的战况是原宵把自己的梦世界破坏的一塌糊涂,四处都是一片焦土,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来,他双目无神躺在废墟的正中央,仔细一瞧,却是像有看不见的枷锁将他牢牢钉在地面上,叫他动弹不得。
泷奚慢慢走到他身边,干脆就坐下了,环顾四周,时不时会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出现的最多的,便是烈焰焚毁止妖的场景。
“原来是这个教你入了魔。”泷奚眉心微拧,继而释然,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知道怎么做了,手指抚上原宵的额头,他的手很凉,触上去让原宵清醒了些许,只是还在喃喃念着“小止”。
“小傀儡,别失心疯了,你的小止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心魔罢了。”
原宵似乎瞥了瞥他,又似乎没有,神魂游离得十分彻底,泷奚无奈,捧起原宵的脸让他对着自己,一字一句温柔道,“你看,什么事都没有,所以醒醒,你难道不想去见我?”
他的话里带着蛊惑的感觉,就像催眠术一般直入心底,他的温柔传递给原宵,原宵不由得重复,“没事,小止没事。”一滴晶莹的东西划过脸庞,很快隐没不见,他忽然挣开了束缚反手搂住了泷奚。
驱除心魔的过程似乎意外的简单,只需要对症下药便可,等他彻底安静平复,泷奚便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他重新拾起斗笠戴好,并把原宵小心地扶过去在树干上靠着,站在一边等他清醒。
原宵头脑昏沉,四肢无力,入魔的后遗症还是很严重的,只觉得似乎做了一场荒唐的大梦,梦里的内容却是无从想起,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泷奚白色的身影,他先是一惊,继而想起曾经收到的一储物袋衣物的馈赠,又有些哭笑不得,却是不紧张了。
原宵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习惯是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忘记的,比如头疼就拿手指揉太阳穴。
“请问道友是谁,刚刚发生了什么?”原宵询问道,同时默默呼唤绯炎,想当然的没有任何回应,他也没有多想,绯炎时常不理他,也没什么奇怪的。
“泷奚,”泷奚又报了一遍姓名,随后道,“道友你险些入魔,事急从权,我便冒犯了。”
原宵有点印象,可是自己的内心世界毫无保留的展露在陌生人面前,让他有种没穿衣服一般的不自在感,可是泷奚毕竟救了他,只好简单说了句“多谢,我叫原宵。”便将这事轻轻揭过,幸好泷奚也并不在意。
泷奚泷奚,原宵总觉得这名字实在有点耳熟,偏偏怎么也想不起来,每当这时就会无比后悔,异界常识课没好好听大祭司讲,这人的修为这么可怕,怎么也不会是无名小卒,大祭司也许真的有提到过。
泷奚道,“你们为何会在此处洞府,莫非也是与我一般误入?”他这么一说,便提前打消了原宵认为他会跟踪的念头,也是,这么一个前辈高人,跟着他们一群小辈能得到什么。
原宵点点头,“是的,我们也是偶然发现这处洞府,却没想到险些入魔失心。”现在想起来,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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