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护理并没有回答,而是叫来了门外的另一个护理。一人制住艾思,一人迅速清理被打翻的食物。接着又来了两个沉默的护理,伸手就为艾思换沾上汤汁的衣服。
艾思一边挣扎一边尖叫:“滚开!都滚开!谁许你们碰我?只有周檀能碰我,你们滚开!!”
护理们完全无视艾思的反抗,三两下将他扒光,又三两下换上新的睡衣,任由他屈辱地尖声叫骂。
而艾思叫着的三哥,艾善,此时在监视器前面看着自己最小的弟弟。
“我可怜的弟弟啊。”艾善微笑着,问站在自己身后的两名医生,“他可真是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了,对吧?”
“恕我们直言,令弟恐怕不知是脾气坏而已。很有必要好好做一个全面的精神检查。”医生推了推眼镜,谨慎地说。
“很有道理,他变成这样,我也非常痛心。”艾善嘴上说着,嘴角却始终带着温柔的微笑,仿佛在说一件关于度假的轻松的事,而不是弟弟的病情。
另一名医生道:“您放心,我们拥有最权威的团队。”
“我自然是对你们放心。我们也迫切需要知道,我可怜的弟弟到底还有没有健全的行为能力,可以继承家业。”艾善慢而轻柔地说,“所以这份结果十分重要,关系我艾家的未来,你们……明白的吧?”
两个医生被艾善的目光一扫,纷纷低下头去:“当然明白的。一定让您满意。”
艾善笑道:“嗯,辛苦你们。”
当日下午六点,分歧世界031【ivy】,总计112个or完全失去与现世基座的关联;35亿公民的基座熄灭;78的世界观数据无法解析。
imi正逐步失去对【ivy】的监测信号。
等候在imi园区外的无数记者,都得到了同一个消息:
【ppe.
0.91-奇迹之子
他刚刚从那样一个悠长而缄默的梦境中脱出,仿佛走过了一场出生与死亡,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自己是谁。
他梦见在自己幼年便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的“母亲”,和养育自己十五年的“父亲”;走了十八年的那条小巷,坐在后桌总揪他发尾巴的女同学。
他那时候有个秀气的名字,叫王雪川。
4岁,他发了一场高烧,烧得呼吸困难。一直有个个子很高,抱着向日葵的大美人站在他的病床边看着他。临床的小姑娘正要出院,家里人来接她,她便笑着叫那个随同家长来的男孩:“表哥!”那男孩向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回头对小表妹竖起一根手指:“这里还有别人在养病,小声,我们轻轻地走就好。”
他那时迷迷糊糊地想着,这女孩的表哥,长得真是好看,心地还很善良啊。
家长替小姑娘收好了东西,边拉着她向外走,边摸她的头:“你也三岁了,要像阿檀表哥那样学会关心别人。”
小姑娘做着口型说“知道啦”,经过他床前的时候还冲他挥了挥手。
要不是病得太难受,他很想回以微笑。
6岁,他上小学,认识的伯伯送他家里一张室内泳池的年卡。他几乎一有空就往游泳馆跑。有个比他还要小些的男孩也坐在泳池边,对他说:“等我上了四年级,也要加入校游泳队!”
他记得自己问那男孩:“你不用游泳圈,也敢下水么?”
“敢啊!”那男孩道,“你看!”说着就跳进泳池,游给他看。那男孩游的是仰泳,头撞在泳池壁上,就向下沉。
坐在长椅上聊天的家长们发出一阵骚动,有人尖叫:“阿檀——!”
他只觉得脑袋里嗡地一声,比救生员更快地跳进了水里。他抓住了那个叫阿檀的男孩,但对于刚上小学的他来说对方真的太重了。
沉向水底的时候,他在波动的光中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美丽女人,头戴荆棘花冠,静静注视自己。
后来,他和那个男孩一起获救。
11岁,他缠着爸爸给自己报了绘画的周末教室。虽然实在没什么天赋,但有个来自私立学校的男孩每一期都会来。他无法克制地想要见到这个人,虽然仅仅是看着他和几个同校的朋友说笑,并不敢上前打招呼。他自认不是胆小怕生的人,但就是怯了这一个人。
可是有一天,对方向他搭讪了一句话,他就紧张得吞下了口里的硬糖。数次咳嗽都不能将糖吐出,他难受得说不出话,倒在地上的时候,他又看到那个怀抱向日葵的女神远远看着自己。
他隐约记得,那个私立学校的男孩一把拎起自己,膝盖顶住腹部,狠狠在他背上一拍,他才终于可以呼吸。
他窘迫于自己满脸的鼻涕眼泪,连个谢字都没能说出来。
对方倒是笑笑说:“别谢了,下次小心呢。”
而那人的同学在远处招呼:“周檀,干什么呢,走了!”
15岁,他在距离那个人就读的私立中学不远的另一所学校上学。
私立中学是男校,他们校巴士都会停在附近,穿着灰蓝色西装夹克打着波洛领结的男孩子们成群结队向校门走。那个叫周檀的男生,每天都准时从7:50那趟校巴上下来。而自己总会早一步到,等在不远处,边吃手里的面包片,边看那人走过去。
那人是真的好看,皮肤雪白,面孔带笑,腰背挺拔,走姿优雅。那套校服穿在他身上,像是个贵族,生生把周围穿着一样衣服的学生全都比下去。
也没想到自己能就这么看他一看三年。
某个早上,开到他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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