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松口气,恍然间发现后背已经一片冰冷,全是汗水粘在衣服上。她害怕……害怕干爹也会离她而去,就像世上唯一对她好的爹爹一样。
看着已经睡过去的姜允,时夏帮忙拢了拢被子,就离开了房间。
本就是子夜时分,童敬却发现他现在呆的地方比夜色还要浓郁,甚至让人不想睁开眼。耳边传来的是某种啮齿动物细嚼骨肉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叶霖一甩袖,将四角的烛火引燃,俯身对随手扔在地上的童敬说,“喏,司礼监大狱就长这样,怎么样?以前没来过吧!”说完带上一双蚕丝手套,一把抓起童敬的衣领让他看向四周以铁铸就的牢房。
“我瞧你知道的不少啊,海益给你的这张图卷不完整,你那里应该有其他的吧?不知道它的价值,又何必冒着危险进宫呢?”叶霖低低地笑开来,笑声越发尖锐,“哈哈哈……把另一张交出来。你胆子不小,那你知道还有一张在我主子那儿吗?”
杀手也有自己的组织,童敬能活到现在,自然也是从血海尸骨处爬出来的,但饶是如此也被四周如无间地狱般的场景给吓到了。都是一些残骸碎尸,甚至还有血迹未干的人皮挂在粗长的钉子上,淋漓的血滴落下来,还能在耳边炸开声。更别说叶霖那张如鬼般的容颜和刺耳的笑。
他的确是听说海益手上有张羊皮卷,海益找上他时,他就要了那张东西为代价。另一张是他有一次屠了一家山野人家满门时偶然发现的,那份羊皮卷正面绘了图,背面却写了集成完整的皮卷就能找到前朝遗留的一批宝藏。
“别想了,难不成你还想从我主子那儿拿到东西么?手上的都护不好……”叶霖打算给某人上个刑,漫不经心地想,时夏这次可帮了个大忙,主子找了许久的东西一遇到就是两份。
他把人拖到铁架上,嫌弃地瞧着上面还黏糊着的肉丝,想着司礼监里的东西该换换了,以往不动手瞧着还挺顺眼,自己上手……啧啧,嫌弃。
☆、第9章
“你说先从哪里下手好呢?你这么个孩童模样想必骗了不少人,要是剥了你这张脸皮,再把身子拉一拉,拉的……长一些,肯定好看。”叶霖用手上的柳叶刀比划着童敬的脸,琢磨着从哪儿下手,“瞧你的模样倒是很不屑,想来是不怕的。那割阉?”
说完,叶霖就自己先掩唇笑了起开,“我忘了,江湖上的消息真真假假,最值得相信的就是杀手童敬是个天阉之人的传言。比我们这些阉人可还要耻辱啊……”
好的,童敬成功被气吐了一口血。他怎么不知道这个传言,死变态叶霖……
叶霖最终一样样试了过去,试到第五样刑罚的时候童敬已经奄奄一息了,“住、住手……我说……”
“这才对么,东西和命哪个更重要,你可得掂量掂量!”叶霖褪去了手套,让人打了水过来,仔细的洗了手。
跟着主子久了,爱洁的毛病倒是学了八分。
得到想要的消息后,叶霖命人把童敬和钟豆关到一起,便离开了。
时夏回到屋里,对着姜允以前给她寻来的西洋镜仔细瞧了瞧自己的模样。
……啥都瞧不出来,什么吉凶祸福一点儿都看不出。不过肤白貌美,瞧着挺赏心悦目的,看着看着时夏就痴痴地笑了起来,镜中的人也笑得可爱。
姜允要是在,肯定要摇头叹气,想不通她一个臭小子这自恋的毛病怎么来的。
时夏扒开床脚旁边的一块砖,拿出几本陈旧沾满灰的书。她捏着鼻子把灰抖掉后,瞧着里面如劲竹般挺拔有力的字,坐在床上开始发呆。
她爹留下来的几本有关看相的书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准,还是她没参透?她从几个月前就看出干爹会出事,结果担忧了这么久还是防不住,心有点累啊……
她老爹就没有精确点的办法吗?最好能准到某日某事……
想着想着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耳边响起一个悦耳又有些熟悉的声音,“本座瞧着人都烧糊涂了,养你们这群废物做甚,不如杀了喂狗。”声音低沉中透着些愤怒。
“千岁爷饶命啊!”几个公公吓的慌忙跪下来磕头。
“吵着她了,自己滚出去。”沈言天看着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他怕吵着时夏说话都降了声调,这几个奴才倒好,一点眼力见都没。
等屋里安静下来后,叶霖才放轻了声音说道。
“爷,您真看上了这小子?不是……宫里这么多美人您一个都瞧不上,原来好这一口……”叶霖跟着沈言天出生入死走过来,从没见他近过女色,难道主子是个断袖……
沈言天斜眼瞧叶霖,慢悠悠地开口,“我好你这口,如何?真是想法龌龊,自己去领罚。”
时夏睁不开眼,但心里附和了一句——龌龊,实在难受的紧,又睡了过去。
“把人带走,回去。”沈言天看着叶霖的手离时夏越来越近,眉头一皱,阻止道,“算了,我自己来,你拿那几本书。”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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