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的夫妻相处。
步下石阶,她想到明日就要离开府邸,不禁轻叹息,对小宝儿放心不下。
「你今天比较早回来。」
孟焰挑眉一瞥,哼了声,像怨夫似的口气。
「有一个男人来找小姐,我就走了。」
他怔了怔,「哪来的男人?」
他向来不兴一派无聊的官僚作风,若无受邀请帖,谁敢来到府邸找死?
乔宝儿约略形容对方的长相,「那个男人看起来很严肃,和您一般高......」
孟焰恍然想起,「他是西门琰。你看见的人是芙蓉的夫君。」算了下日子,「西门琰提早一天回府,明日,他应该会带芙蓉离开。」
「哦,小姐......要走了......」神情一暗,毫不掩饰眼底的寂寞与怅然。
这几日都跟着小姐和喜儿姐姐,听她们说一些趣事,偶尔也问及他在家乡的生活。三人有说有笑,他甚至跟着小姐学缝衣裳,时间彷佛过得特别快。
撇了撇嘴,孟焰哼道:「原来你没地方去,才回来。」口气酸溜溜地,他存心找小家伙的麻烦。
乔宝儿顿觉无所适从,慌张的杵在门边,进退都不是。「......我可以去打扫、喂马、喂猪或......」
「够了。」眉一拧,不待小家伙说完,孟焰不耐地吼:「哪儿都不准去,过来!」
浑身吓得一震,乔宝儿依言走向主子,速度可媲美龟爬。
「拿张椅子来旁边坐下。」
「是......」
孟焰取来一支笔交给他,「拿着。」
乔宝儿愕然,「要写字吗?」
「当然。」
「我不识字,也不会写。」
「学着就会了。」
「啊?」
「嘴巴张这么大做什么。」他腾出桌案上的空间,放了一张宣纸。「若不是芙蓉要你陪着,我早就抓你过来习字。」
他好吃惊,主子要他习字?
「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怎么写?」
「我......」
乔宝儿苦苦思索,提起笔杆搔了搔小脑袋,须臾,怯生生地在纸面划出歪歪扭扭的线条。
孟焰挪来纸张,下笔在纸上勾勒,写出端正的三个字──乔宝儿。
「这是我的名字。」
「你瞧,乔字两个口,你的话倒是挺少,若没叫你回话,还真像个哑巴。宝字有盖头,内藏降格之龙,困守,令人摇头。儿字为子,横面一砍,上头的臼为齿,难怪你喜欢咬人,下面是叉开的两撇,莫怪乎──你站不直。」
简直一无是处。孟焰摇了摇头,想不透为什么会栽在他手上?未免暴殄天物。他「啧啧」两声,磨了磨牙,也很想咬人!
乔宝儿被他唬得一愣一愣地,直勾勾的凝住主子,担忧地问:「这名字不好吗?」
「是不好。」宝儿、宝儿,让他当成「宝」了,舍不得扒皮和玩弄的宝。
笔尖朝他的鼻子一划,孟焰露出一抹浅笑,转眼间促狭的神情令乔宝儿瞧得发傻。
主子似乎变了样......他用力眨了眨眼,仍怀疑自己眼花。
倾身上前,薄唇出其不意轻刷过小家伙微启的嘴。
他愕然。
孟焰嗤了声:「别发呆了,快习字。」
「......好。」
他终于回神,低下头,专注于写正自己的名字,提笔学着比划勾勒,逐渐遗忘害怕主子这一回事。
书房内,气氛渐渐产生微妙的变化。
孟焰至书架前,找来一本书册,让他学着写字。
「你慢慢练习,每写一个,我就教你怎么念。」悬宕于他身后,大掌包容住他的小手,纠正握笔的姿势。
头一遭,乔宝儿和主子相处不再感到紧张。
心思搁在纸面,毫无所觉脸颊被偷香。
犀利的黑眸倏地一闪,孟焰敏锐的察觉出小家伙虽笨拙,似乎喜欢习字。
「笔要拿稳。」他叮咛。
「喔,好。」乔宝儿相当专心,笔下黑亮未干的墨迹散出淡淡的檀香味,「主子,墨有香味吗?」
主子?
孟焰怔忡了下,这话听来好刺耳。
「有吗?」乔宝儿又问了一遍。
「嗯,有。」他解释:「因为墨里面有添加香料,良墨的质地细腻,色泽持久,有些良墨磨出的墨,写在纸张后再放入水里搁着,可以维持数日的墨迹不散。良墨甚至可以当药引、治疗血晕等等。」
「真的?」他讶然,一块墨也有这么多学问。
「嗯,我没诓你。」
「主子会做吗?」
「不会,但是看过。各家出产的墨柱均有其考究和独特的秘方,向来也不外传。小家伙,我只懂收集,密室里搁着一块墨柱硬如坚石,传说中可以削木,我倒没试过,你若好奇,我们改天拿来试试。」
「不好。万一弄坏了......」
「别怕,反正那也不是多值钱的东西。」他吻着他轻晃的脑袋诱哄:「叫我焰。」
「咦,什么?」他仰起脸,不解。
「我的名字。」
大掌包覆他的小手在纸面飞舞,一笔一划烙下他的单名──焰。
「念出来。」
他略尖细的嗓音呼出「焰」字。仰头期待主子告知是否正确。
「我会对你好。」
乔宝儿一瞬怔然,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主子说了什么。
「主子念错了......」
他别开的视线落在纸面上,认真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是宝儿,要赚银两回家的宝儿,会帮妹妹绑头发的宝儿,会带弟弟上田里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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