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瞧主子踏出房外,立刻像跟屁虫似地跟着,为主子打伞,遮挡漫天的风雪。
片刻后,他指挥张罗设宴事宜,整座府邸在夜里通火通明,丫鬟们忙碌地来回穿梭在回廊与厅上,时而交头接耳,将小宝儿受伤的消息传开。
不过,倒也无须同情,小奴才的身分本就低三下四,那条命压根不值钱。
孟焰心不在焉,明显教人察觉。
迟来的一顿年后团圆饭,喝的酒比入口的佳肴还多。
酒席间,他问及妹婿的事业近况,仅三言两语便结束话题。
两人在膳后对奕,皆闷不吭声。
芙蓉屏气凝神,处在两个大男人之中,水灵灵的眼眸波流转,一会儿望着夫君,一会儿又探向哥哥,他们两人一旦相处,周遭的气氛冷凝。
原因不外乎这两人话不投机;一个严肃,另一个阴沉,话都闷在心里,除非必要才肯论及。
芙蓉颦蹙眉头,夫君在今夜也喝了不少酒,哥哥并不吝啬,把酒窖里珍藏的陈年好酒拆封,他们两人一边对奕,一边品酒,谁也还没醉倒。
她闻了不少酒气,脸色红润,倒是有点儿醺醺然。
憋着问题许久,她问道:「哥哥,你在哪儿找到小奴才?」
「暖春阁。」
「咦......这名字听来好像......烟花之地,对吗?」
孟焰默不作声,并未解释。
西门琰在此时掀了一些底,「依我猜测,暖春阁在近日内会受到官府查封。」
「为什么?」芙蓉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孟焰的眼一瞇,盯着妹婿,「你在外听到消息?」
「嗯。」西门琰捻起几颗白色棋子,慢条斯理地说:「我是听闻了些。」
「都听到什么?」
「不过是打架闹事的丑闻,几名公子哥招惹了不该惹的人。」他一语带过,心知肚明大舅子不是好相与之人,惹他不痛快,自然有人会出面处理,说穿了不过为了巴结。
孟焰不悦地轻哼,专注于棋局,欲扳回一城。
芙蓉探究,「哥哥,既然小奴才都找回来了,你怎没让小奴才在身边伺候?」
「妳想见他?」
「当然。」她猛点头,「我好奇得紧。」
「小家伙在睡。」
「啊?」
孟焰又强调:「我让他睡在我房里,睡有一阵子了。」
猛地抽气,水唇一张一合地,「小奴才睡在哥哥的房?」
「嗯」了声,他一派理所当然。须臾,围剿了西门琰的黑色棋子,接收不少颗,令人损失惨重。
西门琰睨了娇妻一眼,这小女人终于意识到大舅子和小奴才之间的关系不寻常。
而他,经由猜测大舅子出外找人的因素不外乎有两种──寻仇或找寻重要的人。可见是后者。
收回视线,西门琰一派事不关己的态度。
此一时、彼一时,孟焰面对宝贝妹子那圆瞠的眼神写满了惊诧与不解。蓦然,内心充满复杂的情绪,他转手从腰际取出一块芙蓉石,推至她眼前。
「还认得吗?」
芙蓉垂首,怔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芙蓉石。」
「嗯。」
她信手捻起芙蓉石,不禁愕然,「哥哥,芙蓉石怎会缺了一角,是摔着了吗?」
「摔得不轻。」碎裂的一角毁了芙蓉石的价值,小家伙极为重视这块小石头,如今失去,他要拿什么来弥补......
尖锐的缺角一瞬刺伤了食指尖,柳眉一拧,芙蓉搁下芙蓉石,吮了吮手指,小声地埋怨:「哥哥,你怎不小心些,芙蓉石是要给未来的大嫂,这下子......」
孟焰打断她,语出惊人,「我早已把它给了小家伙。」
轰!闻言,芙蓉瞠目结舌,「哥哥没开玩笑吧?」
孟焰注视宝贝妹子,「意外吗?」
「意外......」
「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他再度取回芙蓉石,不禁自嘲:「不玩了,我全盘皆输。」站起身来,离席前不忘吩咐:「你们两人早点歇息,我不奉陪了。」
「哥哥......」眼睁睁地望着那背影,她久久无法回神。
厅上,仅余夫妻俩。西门琰拍了拍娇妻的脸颊示意她回神。「妳现在明白了?」
「明白......」哥哥好像变了......
西门琰盯着棋局,好生纳闷尚未分出胜负,大舅子怎会认为全盘皆输?
「哥哥话藏玄机对吗......」
「嗯。」依他那性子,岂会轻易的认输。
赫然,她惊呼:「哎呀!」
「怎么了?」
她恍然明白,「原来......我前阵子带回别馆的小乞丐就是哥哥的小奴才,难怪他身上有芙蓉石。当时,他一直强调不是小偷。我该相信他的。」
这会儿,西门琰的注意力落在娇妻身上,语气不佳地质问:「妳何时又出门捡乞丐?」他好想去掐死喜儿。
「呃......这个......」完了,她不打自招。
「快说!」
芙蓉低垂螓首,一五一十地告知:「就是......前阵子,你巡视商铺,我外出送暖裘给你,在路上瞧见小乞丐,就顺便捡......」
他脸色一黑,语气死板地命令:「不许再捡!」
「......」
一觉醒来,乔宝儿杵在全然陌生的房内,不见大夫的踪影,一颗心渐渐慌,「大夫......你在哪?」
四下张望,房内的摆设奢华,不似药堂。
「大夫──大夫──你在哪──」乔宝儿喊了又喊,依然不见大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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