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声,紧咬着牙不说半句话。
付声毒瘾发作的模样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头几次的时候,忍耐时的付声甚至差点将舌头咬断,为了避免他自残,严欢将自己的手塞进他口中,但是付声却望着他,硬是没有再咬下去。
那一次,付声浑身渗透的汗水将整个地板都浸湿,也是严欢第一次认识到,毒瘾究竟是多么可怕。患上毒瘾的人最难以戒除的不是对毒品的生理依赖,而是心理依赖。一种强烈的吸毒渴望会时时压迫着他们,使他们不惜千方百计也要吸食毒品。要想彻底戒毒,只有断掉这种心理依赖,将这种依赖转移到别的方面。
严欢找了很多书,尝试上面的方法试用到付声身上,但是却没有见效。这一次,更是在即将出发的时候,付声再犯毒瘾。
后天就是音乐节开幕日,这种状况的付声还不知道能不能登台演出。看见他这个模样,悼亡者的每个人都很着急。
“怎么办?要不我打电话将机票延期,我们明天再去。”向宽原地打转,想着各种方法。
“实在不行,只能喊医生来,给他打几针……药剂。”阳光道。这种戒毒药剂含有部分麻醉成分,有的甚至和毒品没有两样。
一直忍耐着没有出声的付声,这时抬起头,黑色眼珠毅然决然。
“不。”
他只说了一个字,冷汗就直流而下。
在场的人明白他的意思,麻醉药物虽然能一时缓解痛苦,但并不是戒毒的良方,而且还会影响神经。对于想要恢复吉他弹奏的付声来说,更是大忌。
“去登机。”付声咬着牙,“别管我。”
向宽刚想拒绝,严欢却开口了。
“你们先去,帮我和付声换成晚上的票。等他熬过去了,我再和他一起飞过去。”
“就你们俩,行吗?”
向宽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阳光看着下定决心的严欢,仿佛明白了什么,推着向宽离开。
“我们在那边等你们。”
等他们俩都走了,房内只有严欢和付声两个人。
严欢看着付声,眼中闪现过许多复杂思绪,最后他站起身,拉上窗帘,反锁上门。
“付声。”
正被毒瘾折磨得快神志不清的付声,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费力地睁开眼,看见严欢慢慢凑近。他靠得极近,付声甚至可以清晰地数清他的睫毛。
那睫毛上下起伏,暗藏着主人波动的心绪。
然后,付声看见他轻轻凑到自己耳边。
“还记得那天你说的话吗?”
这声音犹如一道电流,瞬间从耳朵钻入四肢百骸,最后停留在某个难言的部位。付声感觉到心跳加快,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秒内被点燃。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沙哑道:“你想好了?”
“恩。”
严欢靠近,捧起付声的脸庞。看着这张棱角分明的面容,这个几年以来占据自己生命重要篇幅的人。他下定决心,将唇轻轻地贴了上去。
第一次的吻,是在演出结束的后台。黑暗之中,他只感觉到付声火热的唇温,还有强迫着自己的力量。
第二次的吻,在吹进冷雨的出租屋,狼狈不堪。付声的唇冰冷,没有挟制他的力道,却有一股热流从两唇相交的地方,汩汩流入他心里。
第三次的吻,在拉上了窗帘的酒店房间,对着因为毒瘾而虚脱的付声。没有浪漫的场景,没有虚无的誓言,没有明确的告白,但是在这一刻,严欢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说。
心意,用身体表达就可以。
付声的唇微薄一些,因为毒瘾发作的缘故,温度也是冰凉,但是亲吻起来的严欢却觉得像是含着一块热碳。他的唇微微颤抖,不由地想要后退,却被人制住了后背。严欢抬首,望进一双漆黑的深眸中。那双眼,此时没有了痛苦,也没有了隐忍,像是天边璀璨的星辰,将人神魂吸去。
付声环住严欢的背,望着他,轻勾起唇角,片刻后将人用力拉过来,再次唇齿相交。
亲吻的时候,身体的血液都向涌向一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在沸腾燃烧。肌肤隔着薄薄的衣服接触,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体温。那感觉像是流入一个巨大的熔炉,两具身体,两颗心,彼此交缠,重塑成一个完整的生命。
严欢微微喘着气,想要寻找一秒的空隙,然而付声却紧追不舍地缠了过来。这一次连舌尖都缠绕在一起,相濡以沫,粘湿的触感在彼此口舌中过度。相交的舌,像是两条紧紧缠绕的蛇,没有一丝缝隙。
严欢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付声却仿佛索取得还不够。他的双手犹如囚笼,将严欢锁在自己身上动弹不得。接吻的唇早已经肿了起来,却更刺激了付声的欲/望,像是沙漠中的人渴求甘霖一样渴求着严欢的每一丝气息、每一滴湿润。
在这种灼热的气氛下,严欢逐渐失神,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而付声却是不见了。严欢一下子坐起来,想要去寻人。然而双手却失力,他一个踉跄地坐倒在地,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像是被吸干了一样。顿时,想起之前那个缠绵的吻,严欢的脸腾地窜红。
然而此时,他却隐隐听到了一种声音,熟悉的声音。
开始的时候,还不是很连贯,一下一下仿佛羽毛触在心头。渐渐地,这声音逐渐变得有韵律,音律轻柔,似在诉说着绵绵情话。
严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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