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沈农的病好了吗?”
索翰华眼神一闪,遂缓缓地勾起嘴角,轻声道:“吾儿忘记了?几天前,就收到曲默来信,道是沈农病好了,只是亏损的厉害,得调养个一年半载的。”
“净念,”不等青年再开口,索翰华的目光渐渐沉下来,手指轻柔地抚上那被咬破的唇上,“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许隐瞒为父,否则……”
“否则为父就将你锁在屋里,再也不准接触到外面的世界。”
混沌的思绪一点点捋清了。净念沉默片刻,才低低地回答:“我不知道。在病愈后,似乎每回醒来,都要忘掉一些事情。”这自然也是根据刚才与索翰华的对话推测出的。
索翰华面上已无笑意。他的心情,此刻非常糟糕!
“又是因为……异能?”几乎是咬牙切齿,索翰华硬生生地压下这些天内心里一直在叫嚣的暴戾,“以后,你不准再使用那种力量!”
净念摇头,风淡云轻地道:“这回不是。”忽然觉得有一种尖利的刺痛,划过心脏……他只是想安生地待在父亲身边,现实却总会种种刁难,让人难如愿。
好在他日日寻思,赶在记忆或许更加消退前得出了一个答案。
“是毒,附有巫妖术的毒。”
他终于知道了,索谨傅、索谨研中毒,沈农生病,不过是有人早早地埋下祸根,然后耐心地一步一步设计他。
索翰华神色大变,猛的抓住净念的双臂,狠戾的问:“什么意思?!”
“疼。”净念微凝着眉,双臂被父亲掐的似要断了。
缓过神,索翰华松开手,又大力地将这青年抱进怀里,压抑着声音:“吾儿,且慢慢说来。”虽说“慢慢”,但原本平稳匀速行驶的马车,已是骤然加快了许多。
被颠簸得脑仁发疼。净念深深地吸了口气,嗅着男人熟悉的温暖的气息,轻声道:“我曾碰过索谨研与沈农的血。”
他身边有且慢这样的神医,自己本身也不惧怕很多毒。多以下毒之人,真是好仔细地算计,更是为了怕失败,选择了最为恶毒而几乎无解的手段,只为……置他索净念于死地吧。
索谨傅与索谨研至亲,以索谨傅的血与心为媒,加附巫妖咒,使得索谨研不知不觉地中了毒而无人察觉。
沈农当日受了什么寒铁之伤,恰巧又在他眼前,只有他身上带了极品伤药“一滴生”,那下毒人定曾查过,他对于沈农的一些特别。
所以,便是借用了毫无威胁的索谨研与沈农——偏偏,这二人在他心中有一点特殊,而没有特别设防——以他们二人的血,给他下了这种毒。
“我尚不确定。”净念靠着男人的胸膛,只觉得又困了,“现在还没有毒发。”
以神鬼巫妖术控制的毒,便是再高明的医者,在毒发之前,也绝没有可能查探出蛛丝马迹。
索翰华克制不住满心的杀意,残虐地开口:“好!好!”倒真是他的好儿子!这般的手笔,能够对索谨研悄无声息地下毒,能够对净念的一切了解得如此透彻,除了他的那些儿子们,还会有谁!
“睡吧,吾儿。”
只是一瞬,索翰华便恢复了温柔地外表,手指按上了青年的睡穴,低头,吻了吻净念安详的睡颜。
轻吻,温柔而细致,不掩珍惜与爱恋。
☆、【一四二】不平意 (3929字)
净念清醒后的一刻钟内,思绪都是杂乱成一团,花费了些时间,便骤然想起了马车内的事情……幸而,他还能记得这一段。从床上起身,他环顾了下屋内的摆设,很是熟悉,这里是时候的寝殿。
披着厚实的大氅,净念走出门,发觉天色已黑,入眼尽是昏暗的灯光。
清寒的风扑面而来,纠缠着一丝好闻的浅香。他略有些惊讶地看着院内的布局,踏着轻步,沿着台阶一阶一阶走下,俯身看着盛开的花朵,晶莹剔透如玻璃花盏,在昏色的光线下竟能折射出美妙的彩光。
“王爷,”宫侍匆匆跟上,“您还在病中,不宜受寒气。皇上嘱咐了,若您醒来了,就安心待在屋里,等他一起用晚膳。”
竟能下意识地深吸了口气,钻入鼻腔的花香,清新微寒的气息让他不由觉得神清气爽。
“这是什么时候栽的花?”他随意一问。
宫侍小心的站在了上风口,不着痕迹地替竟能挡去一些寒风,嘴上回道:“回王爷的话,这是巍灵奇花,‘邃丝琉璃’。半年前,您出京不久,岭南王派人送来了这几株邃丝琉璃,说是皇上喜爱此花,便寻人自巍岭崖口移栽了过来。皇上很是喜爱,便让人把花栽在了这里,令专人小心看护。”
听了解释,竟能悄然地勾起嘴角,干脆地坐在了石阶上,伸手摆弄起这琉璃花。他是曾听父亲说起幼时的一些事,那时候岭南王捧着一盆五彩琉璃奇花进京,奉给了当时的皇帝;彼时索翰华不得宠,难得在众人面前露一次面,看到这奇异绚丽的花,也是心生了喜爱,只是……后来自然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更加重了幼年索翰华内心的愤怒。
手指勾弄着花叶,净念低低地问道:“父亲现在何处?”声音渐轻,至最后一个字,几乎听不见。
宫侍习武在身,捕捉到这含糊的字眼,遂答:“皇上在正阳宫与几位亲王商谈要事。”
净念抚了抚额角,竭力想睁开沉重的眼皮,轻声道:“我要去正阳宫。”他自是知道,索翰华哪里是商谈要是,怕是在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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