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过来。”
人已经站起,健步如飞上楼,进了卧室,内裤没穿,随意找来一条裤子套上,顾不了衣衫与头发有多凌乱,面色如何狼狈,甚至未锁门,便到了电梯外。摁按钮时动作凶狠,两边电梯来回摁,一边数字却往从五楼往一楼跳,一边刚从七楼上来,更为烦躁。脑中已经一片混沌,也不知裴朝玉的声音什么时候开始变做了男声。
直到电梯抵达,跨入,关门,才发现是顾伦的声音。
他在叫他的名字,声色温和,崔然大脑原本好似一部运行中的全自动洗衣机,此刻顾伦伸手,按下暂停。
“留在家里,我就回来。”
崔然看着跳动的红色数字,沉默许久,像一只被安抚下来的小狼,用喑哑的喉咙回了一句“好”。
云层像是着墨后无法洗净的海绵,水分也未蒸发干净,沉沉压于头顶,仿佛随时随地会坠落。窗外开始刮风,却偏不下雨。客厅半黑,厨房内的垃圾篓开始散发昨夜剩菜的油腻味道,崔然已经赤着脚在地板上坐了一个多钟头,脚边烟灰缸满了,便直接往地板上扔。
除去违约金,再算上顾母与顾菲母子今后的开支,顾伦的积蓄未必能支撑他余生安枕无忧。而他红到这一地步,根本无法另寻工作,又不懂经营,做投资也未必可生财。他这样做,无非是回到崔然的话。他靠崔然生活,好让崔然以此求得心安。
一道闪电劈入屋内,仿佛从崔然身体穿透,他整个背脊都是一记猛颤。
捏了捏鼻梁,他掐灭烟头,起身把窗帘拉紧,转入厨房,给垃圾袋打结,出门乘电梯,扔到楼下。重新进门以后又一头扎回厨房,从冰箱里翻拣食材,洗净、切好。顾伦与他向来格格不入,他爱吵闹,顾伦喜静,他喜爱昼夜不分、日夜颠倒,顾伦除非工作需求,必然井井有条,哪怕吃饭,他喜欢的,恰恰是顾伦讨厌的,反之同样。
两个世界的人,贴合尚有缝隙,但若撕扯开,又偏会遍体鳞伤。
剥洋葱使得眼睛刺痛,偏是顾伦喜欢的。
三个菜,一个汤,没有耗时太久,汤菜上桌,家门依旧没有动静。崔然洗了手,解下围裙,上楼从卧室拿来id与耳机,回到窗边坐下,重新点燃一支烟,耳机声音调高,播放英伦摇滚。
滚雷声变得十分微弱,偶有闪电钻入,他低头合眼,无动于衷。
列表内的歌曲循环到第三遍,耳机被人摘下,他张开眼,光线十分昏暗,顾伦的五官也变得模糊,感觉与梦境相似,抑或是下一个梦境?他呆滞不动,耳朵却被顾伦双手掩住。
梦境又如何。
崔然张口咬住对方的唇,舌尖钻入他口腔里,吻势汹涌,缠住他的舌尖便不放开。然而时间不长,忽然又软化,似是学到顾伦接吻时的技巧,像他一般温柔起来,最后退出时好似阿猫阿狗,用舌尖舔他的下唇。
顾伦让他舔得发痒,把他推开一些距离,低头看满地烟灰,面色不善。
“是不是该考虑戒烟?”
崔然哑声道:“你不是也吸?”不等顾伦开口,又忽然软了神色,低声应下。
又吻他的眉心,小心异常,轻一些感觉不甘,重一些又怕他疼痛。
顾伦摸了摸他的头,要将他从地上扶起,他岿然不动。
“我们去找秦总,我陪你道歉。”
顾伦抽回手,静待不动。
崔然小心翼翼观察他神色,少顷,忽然抬手一抹鼻尖,笑出一口白牙,“先吃饭,你饿没有?”
说罢就要起身。
然而身体甫一动,便被顾伦按住肩。崔然不挣扎,只抬头用眼神讯问,得不到回答,只见顾伦忽然埋下头,伸手掀他的衣摆。
崔然腰板蓦地僵硬,旋即身体后缩,想要避开,但制住他肩膀的手又加了力道。
他不敢再动。
顾伦将他衣角撩起,然后跪坐在地,弯下腰,脸埋上他的小腹。崔然呼吸登时凝固,又下意识后缩,被他一掌捏住腰侧,然后小腹一热,顾伦的嘴唇贴了上来。
那一处疤仍未完全脱落,突兀地生长在年轻、光滑的皮肤上,硬而粗糙,丑陋至极。
顾伦如他刚刚吻他眉心时一样,轻一些像是感觉不甘,重一些好像又怕他疼痛。
崔然心中了然,顾菲骗了他,顾伦昨晚回了她那处。
崔然频频打颤,顾伦不再吻,停下几秒,用脸摩挲他伤口周围的肌肉。位置过于特殊,如若不是情况特殊,实在让人想入非非——太过煎熬,崔然胯下开始发胀。在崔然挪动身体之前,顾伦终于退开。一面直起身子一面来捉他的手,好像牵小孩,带着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两只玻璃杯,起身去饮水机处倒水。一杯放到茶几上,一杯递与崔然。
崔然本不想接,但不过一刻的犹豫,又伸出手,接来喝干净。放下水杯,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崔然用手背草草一抹嘴唇,牵过顾伦的手,将人往厨房带。
菜的卖相已经不太好。
顾伦顿住脚。崔然见状,面色尴尬,又支起笑,伸手端盘子,“你先坐,我去加热。”
顾伦没有拦,目视他将菜拿去微波炉里,自己起身从冰箱里拿出几份切好的食材,给崔然炒了两个菜。崔然本想说不饿,张了嘴又闭上,最终在餐桌边坐下,已经又过去十多分钟。
味同爵蜡,一餐饭两人都吃得飞快,收洗后去浴室刷牙洗脸,崔然偏要与顾伦挤同一间。他速度快,先洗完后拿来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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