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子素来如此,是苍玦拧不过的。
……
今日南栖醒了,溯玖最想告诉的便是灵赭。
但灵赭为南栖耗费了太多的心脉血,身子骨虚弱不少,这会儿早早地便歇下了。
溯玖为南栖把脉,安心道:“你的魂息已平稳,无大碍了。姥姥今日已经歇息了,待她醒了,我再带你过去。关于以前的一切,你们定有许多话要讲。”
百年恩仇,都将公布于世。
溯玖的话音刚落,推门而入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他生的伶俐,见着南栖便像是见着了久别的故人。
“南栖!你终于醒了!”他的感情来的很突然,忽地哭出了声,“当初你离开长沂峰,可吓坏我们了。但是我们也不知道去哪找你,就只好在长沂峰等你。可是不凑巧,我偏偏最不机灵,被莺姐姐给抓了回来,还一不小心在婆娑河修成了人形。君上说你始终会回到这里,我就索性在这里安家了。”
他叽里呱啦说一堆,南栖想了好久也不曾想起他是谁。
直到溯玖提醒:“他是长沂峰中的人参精。”
当初只抓到一只,还有两只太机灵,莺莺没有抓到。这只虽愚笨些,却十分听话。除了初成人形后,有些话痨之外,也算是个勤快的孩子。这些年里,他一直跟在灵赭身边照顾她。
南栖一听是长沂峰中的人参精,百感交集。
它们是父君留给他的,也是陪着南栖一同长大的朋友。
小人参精即使化作人形,也永远只有小孩模样。他吸了吸鼻子,委屈道:“南栖,我现在有名字了,叫小璟。”他扑倒南栖怀里,抱着他蹭了蹭,“我好想你啊。”
南栖被他这一抱,稍稍出神,脑海中即刻浮现出了一个八岁大小的孩子。看不清模样,却远远地等着他。南栖由此摸了摸小璟的脑袋,他别过头,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他深吸一口气道:“自我涅槃起,已经过去了八年。”
“是。”溯玖应声。
南栖松了手,小璟乖乖站到一旁。唯见南栖用术法换下了一身红衫,面上没有一丝笑意。凤族已灭,他不再是太子。他的父君和爹爹也已经死了,南栖转眼身着一身黑色长衫:“我要离开婆娑河一趟。”
“你才刚恢复,是要去何处?”溯玖忙问。
南栖微声道:“去接我的孩子。”
而南栖只去了二个地方找他的孩子。
一为安昭曾经住过的山洞,里面的东西早便空了,想来是搬离了很久。
二为兔子山,安昭的弟弟妹妹门都还记得南栖,便告诉了他,安昭带着孩子去了长沂峰。
多年未归长沂峰,此处早没了屏障。
南栖记得,在他魂飞魄散之际,苍玦毁了长沂峰的屏障。他望着一如既往的山峰,闻着春日阵阵花香,仿佛置身当年。他的思绪没有飘的很远,踏步走了进去。
山林中飞过两只麻雀,都是没有妖缘的。
它们不认识南栖,只觉得南栖身上有一股力量,指引它们追随。
南栖身为凤凰,便是百鸟之王。
麻雀们纷纷前来围观,南栖所过的道路两侧,枝丫上停满了长沂峰中的小麻雀。
啾啾啾。
它们低声议论着,一只只都想靠近南栖。所幸南栖并未摆起架子,他伸手,让一只麻雀停在他的食指上:“你可见过安昭和择儿?”
小麻雀啾啾两声:“见过呀,择儿可是我们山里最调皮的了。”
南栖闻言,揪紧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择儿的调皮,无意是他安好成长最有利的证据。南栖离开了八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长沂峰,却又怕他的择儿过的不好,见着了便会伤心。
现下,听了小麻雀的话,他迫不急地随着它们的指引,来到了一处小溪旁。
不同于他当年,择儿的生活由安昭照料,过的比曾经的南栖舒适多了。
安昭还在此处建了一个小木屋,通风敞亮,院落里种满了春花和梨子树。树干之间挂着几根长线,深浅不一地吊着许多小鱼干。
顺着日光落下,南栖日夜牵挂的择儿便是在这样的朴实的景色中,卷起裤腿,赤着脚,背着一个小竹篓,头也不回地在溪水里摸小鱼。他没有察觉到南栖的到来,专心地摸着一条又一条的小鱼。偶尔,还会翻开石头揪起几只小螃蟹。
这场景一如当年,南栖初到长沂峰的日子。
择儿好好地活着,这般健康。南栖心中打翻了一碗热水,心尖发烫。他几次想开口,都停顿住了。他怕吓到择儿,也怕择儿怪自己消失多年。
他的心中万分惶恐,牵肠挂肚之人就在眼前,却一步都不敢再靠近些。
哐当——
一记石头砸入水中,是一只小麻雀故意的,它想提醒择儿。
择儿也不是好惹的,立马皱着眉回头大喊道:“谁啊!谁干……的……”越说越没底气,因为择儿见到了一个陌生人。
择儿自小跟着安昭,不是在兔子山就是在长沂峰。他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从未见过天界的上仙。每日,择儿都是和小妖们玩在一起,哪有接触仙的机会,自然也不认识仙的气息。他警惕地看着南栖,抱紧自己腰侧的小竹篓:“你是谁?”
南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的择儿面容秀气,仿若一个缩小的苍玦,他是长得那般像他的父君。虽容貌还是稚嫩的,却能由此看出来,他身上的的确确流着苍玦一半的血脉。
南栖不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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