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字。
——迦夜,我希望见你,我每天傍晚,在牛奶小街。
浮楼默念了一遍,落款的名字让他惊诧,他左右看了看,没有人,飞快地折回了信纸。
“达……沙?”
他来皇城了,他要见迦夜。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浮楼没有把信交出去,而是蒙头垢面地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迦夜今天被因陀罗带去问话了,似乎又是关于调他去护卫队的事,浮楼警告过因陀罗不要擅自让迦夜离开,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这一桩事未了,又来了另一桩事。
就是这封信。
达沙这个名字应该不陌生了,他清楚的记得这个人就是迦夜的好友,他们没有见过面,但是他能想象这人的相貌,应该和自己非常相似。
达沙来皇城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迦夜要随他回乡了呢?
浮楼在床上辗转反侧,不是夜晚,他难以入眠,可是他就是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似的,瞒住这个消息,被窝成了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他不敢想象,在他被安排去那贝勒斯当人质的这个时候,迦夜也同时离开。
他本就是因为自己与达沙相似的容貌才如此温柔,迁就,忠心……如果达沙出现,迦夜的态度,也许会大变。
会不会因此,辞退亲卫队的职务?又会不会把那个达沙留在皇城定居,时常跑去见他呢?
种种的可能,让浮楼更不敢把这封信交给迦夜了。
他瞒了两天,像病了一样吃了饭就睡,有时不吃饭就睡了,还好迦夜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信被他藏在枕头底下,每次回寝宫里,他就偷偷摸一摸还在不在,晚上也不敢调戏迦夜,就怕出了什么事让他发现这封信。
收到信的第三天,浮楼还是一样的不安。这封信,他有无数个不交给迦夜的理由,他不愿意,他怕迦夜离开,他担心他们的友谊会因此破坏,等等,但是,也有必须要交给迦夜的理由。
再怎么说,那是迦夜唯一的“亲人”。这样的消息,对迦夜来说应该是一个喜讯,这个朋友等了他这么多年,不过是见一面而已。浮楼也希望迦夜可以开心一些,不如就让他们见一面也无妨。
浮楼思考着如何解释这件事,就先把信带在了身上。
迦夜随同他一起吃过了晚饭,二人在回屋的回廊上慢慢走着。
“浮楼,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迦夜跟在他的后面,浮楼停下脚步等着他并肩上来说事。
“好,什么事?”
浮楼的声音极小,一瞬间他还以为这封信的事被发现了,背脊感到一阵冰寒。
“过几天我要回乡一趟,等安顿好我那个青梅竹马的朋友,我就回来。”
浮楼松了口。但是,他也必须要把信件的事告诉他,不能让迦夜回乡时落得一场空,让两个人擦肩而过。
“……你说的是,达沙?”
没想到浮楼记得挺清楚,迦夜笑了笑,“是他,怎么了?”
“没事。”浮楼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迦夜,其实……”
他摸向腰边口袋,那封皱巴巴的信就放在这里,借着月光,他祈求月神不要让迦夜生气。
“浮楼,发生什么事?”
“他来信了。”浮楼捏着手里的东西,半天没有递出去。
“他?你说的是达沙,来信?……”迦夜的目光已经落到了浮楼的手上,他这才抬起手臂,把信呈现在迦夜的面前。
“其实他已经来皇城找你了。这一封信,正是他托人带给你的。”
迦夜瞪大眼睛看着这张羊皮纸,缓缓接过,怀着忐忑揭开。
“这是什么时候的信?” 迦夜神色大变,口气慌张错乱。
浮楼顿了顿,随便胡乱答着:“前几天的时候,我忘了。”
“你怎么不早一点拿给我!”
这是迦夜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如此的慌乱,如此的责怪与烦躁,浮楼低下了头。
然而迦夜已经顾不上他,他紧紧抓着这封信,头也不回地往前冲。
想也知道迦夜现在在想什么!
现在还勉强算得上是傍晚,他要去找达沙?
直到迦夜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他也没有回头。迦夜平时习惯了像朋友一般和浮楼相处,可是这一刻却让浮楼格外觉得他有失礼节,他竟然为了一个平民朋友这样对待王子。
浮楼咬了咬唇,追了上去。
傍晚过后,天色灰暗,日落也消失在远方的房屋之间。各户人家的黄光从窗户里传来,稀疏的人群中,迦夜不断寻找着一个身影。
寻找着另一个浮楼王子。
那个瘦弱的少年 ,脸上常常愁眉苦脸,这么多年,他不会长胖,也不会长得太高,迦夜反复在人群里搜寻着类似的背影,一个个追上去查看,一遍遍确认。
有没有人在等他?
迦夜在附近的街头巷尾都寻了一遍,不想走远,倒成了他站在街边左顾右盼,现在已经黑夜降临,达沙会不会不等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过会就来。” 经过几天的散步,舍沙的母亲终于可以自己走路活动,不用总是依靠别人的搀扶,达沙也放心地让她和舍沙母子二人回去,这里离他们家不远,应该不会有事。
尽管天色渐暗,达沙还是舍不得现在就回去,平日总是人前欢笑,背后伤心,他不想让帮助他的舍沙一家人为他担心。借着夜晚的凉风,达沙浮躁不安的内心也平静了很多。
他又一次走向了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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