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字都重若千斤,深深地碾压进人的耳道之内,“那到底什么事才有必要告诉我?”
近距离之下,这人身上的压迫感倍加惊人,陆偲几乎快要抬不起头来,却又有股莫名的力量逼着他不得不迎视对方。
他吞了口唾沫,答道:“假如……假如我将来爱上什么人,认真要跟别人在一起定下来了,我肯定会告诉你。”
根据对方刚才的表现,貌似极为不喜他像原先的陆偲本尊一样乱来,对于玩弄感情的行为非常排斥,所以他这种回答应该算是没错吧?
结果,陆英捷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越发阴沉森冷,那股压迫感也继续增强,简直令陆偲不能呼吸。
——将来他会爱上什么人,并且跟那个人在一起?
——那个人会是谁?云震,梅凌,还是另有其人?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些人?为什么要有这些人?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他让给别人?
刹那间,陆英捷的心跳停滞了,不自觉倒退几步。
陆偲感觉到他的气场消退,不禁松了一大口气,又有些不解,困惑地看着他,然而他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看不出任何内容。
陆偲忽然有点担心起来,正想出声叫他,却见他掉头就走,陆偲怔了怔,赶忙追过去。
陆英捷人高腿长步子大,陆偲一路小跑也没能追上他,最后还是在玄关处,他自己停住,因为要穿鞋。
“哥?”
陆偲唤道,还没来得及再多说,就被陆英捷头也不回地打断:“你不必告诉我,什么都不必告诉我。”
从陆偲的角度看过去,只见那个背影异常高大,而又异常冷酷,充满拒绝,甚至像在极力抗拒着什么。
陆偲的心脏猛地抽紧了:“哥……”
“以后你的事跟我无关,我没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留下这样一句话,陆英捷打开大门跨出去,就像要永远离开这里般,步伐匆忙而坚决地跨了出去。
陆偲如同在做梦似的,茫然无措地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直到它从视野中消失踪迹,才突然一下惊醒,连鞋也没换就追了出去,然而追上的只是那辆车渐渐远去的车尾灯。
直到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了,陆偲才拖着重如灌铅的双腿往回走,进入院子里,不经意地看到那座秋千椅。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陆英捷的地方。
他走过去,在陆英捷曾经坐着的位置坐下,却已经再也找不到这个人留下的气息。肩膀耷拉下来,失落的潮水把他彻底吞没。
他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陆英捷那样说话,那样离开,难道是要……跟他决裂了吗?
一阵凛冬般的寒意袭来,陆偲浑身颤抖几下,紧紧用双手抱住自己,双脚也踩到椅子上,蜷起身体,把脸深深埋进两膝之间。
谁来告诉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 ※ ※ ※
一整夜陆偲几乎没睡,辗转反侧到天光,早上起来洗了把冷水脸,用力在脸上拍打,告诉自己要振作。
没错,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冲突与挫折而已,怎么能就这样一蹶不振呢?
如果实在搞不明白,那就尽力去搞明白吧。
于是打定主意,再找陆英捷沟通看看,可是想打电话的时候却发现手机找不着。努力回想,最有可能就是遗落在酒店里了。
陆偲用房子里的座机电话拨过去,铃声响了一阵子才被接通,而从听筒中传来的那个声音,既在陆偲意料之外,却也似乎在情理之中。
昨天的局面闹得太僵,如今陆偲听到这人的声音,不免有点尴尬局促。
毕竟在电话里,很多话实在不好多说,所以他只是询问对方在哪里,方不方便让他过去拿手机。不管有什么话,等到见面之后再说会更好吧?
结果梅凌却问他住哪里,晚上叫人把手机给他送过来。
陆偲不好意思地推脱几番,最后也只得同意。
到了晚上将近九点,门铃响起,陆偲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赫然是梅凌本人。
“怎么是你?”陆偲诧异。
“怎么不能是我?”梅凌不以为然地迈了进来,在玄关把鞋子一脱,径自往房子里走去。
那架势,好像他才是房子的主人。
陆偲无奈地摸摸鼻子,关起门跟了上去,边走边问:“我只是没想到……不是说让别人来的吗?”
“正好有事路过这边,就亲自跑一趟了。”
梅凌回过头,目光从眼角斜睨过来,“你不欢迎?”
“不不不,当然不是。”陆偲连忙否认。
或许因为昨天的事,他总觉得对这人有所亏欠,态度也下意识地带上了一丝讨好,脸上笑得就跟开了花似的,“怎么会不欢迎呢?您大驾光临,在下荣幸之至蓬荜生辉。”
这种故意夸张的谄媚,虽然有点欠扁,但因为他做得太坦然了,反而显得直率,配上那张漂漂亮亮的笑靥,倒也别有几分可爱逗趣的喜感。
梅凌挑眉,轻轻哼了一声:“是吗?那怎么连杯水也不给我倒?”
“哦哦,我这就去。”
陆偲立即屁颠屁颠跑去倒水,刚把水端回来,就听见梅凌说,“算了,我还赶着离开,没空喝水。”
“……”半分钟之前怎么就没赶着离开呢?大神您的【愚蠢的凡人啊就是欠折腾】【建立在欺负人之上的快乐才是真绝色】综合症又发作了是吧?
陆偲满脸黑线刷刷,忍不住抬手搓了几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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