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陆偲回想起来,也不知道存折会落在谁手里,反正别人不知道密码也取不走,暂时不急着追讨。反正他又重新取了八十万,刚才吃饭的时候给了周彤。
秦秋之所以把存折留在身上,就是为了报复刚刚那一下,虽说当时用存折砸他的人是周彤,但这笔账他是记在了陆偲头上。
报复行动没能成功,他也不敢拿陆英捷怎么样,瞪着陆偲冷嘲热讽:“你对那女人没想法?没想法你会给她那么多钱?你以为你是慈善家吗?切,别虚伪了。”
陆偲面无表情,迎视着秦秋的目光,眉头一皱,然后慢慢松开。
本来他是想井水不犯河水,看来有人不乐意啊……
从小陆偲是个挺厉害的孩子,一帮子小朋友都不太敢招惹他,后来他是逐渐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脾气日益平和温顺,在旁人看来还觉得这小伙子挺温和挺亲切。
不过,他的学生们曾经私下里叫他“笑面虎”,不是因为他有獠牙,而是因为他的嘴皮子比獠牙还厉害。
其实他一般不会作,除非有人惹他,就像现在这样,于是他冷然道:“我当然不是慈善家,如果我是慈善家的话就会给你也一张存折,精神病院挺烧钱的。”
两秒后秦秋领悟过来,顿时气结:“你说什——”
陆偲不愠不火地截过话:“至于我为什么要给人家钱,说实话,我不觉得我有任何必要向任何人解释,这是我自己的私事,只要我自己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听到这里,在场众人的心思再次荡漾起来,玩味、惊叹、诧异、好奇……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无可否认的是,陆偲着实变了太多,从前他阴郁沉闷,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哪有这么伶牙俐齿,说得头头是道。
难道是那场车祸撞开了他脑袋里的什么语言机关?
秦秋一张漂亮的小脸阵青阵白,突然一拍桌子叫道:“你敢说你真的问心无愧吗?哈!是啊,你嫖妓的时候还问心无愧呢!”
“嘴巴放干净一点!”
陆偲的双眸瞬间透出冰绿色,寒意直逼零下一百度,“妓|女也有人权,还有,她是老师。”
“老师了不起吗!”秦秋想也不想地驳了一句。
“老师了不起吗?”陆偲重复着,忽然笑了起来。
这一笑出现得毫无预兆,刹那间让人眼前一亮,几乎有些目眩。
在此之前,他们都知道陆偲长得好(这是公认的事实,陆小公子的相貌在整个圈子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却从不知道他能这样笑,原先他就算是笑也带着几分阴霾,绝不会这么粲然明媚,真可谓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
然后,他每说一句话,笑容就淡下去一分。
“没有老师,你会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吗?没有老师,你会知道一加一等于几吗?没有老师,你会知道你为什么是人类、为什么直立行走、为什么两腿间会比女人多一根东西吗?哦,也许那根东西有没有对你来说毫无区别——真不幸,但愿你的老师们都还健在。”
说完最后一个字,陆偲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冷漠。
就是这种冷漠,反而比明白表露出来的鄙夷或是讥讽更加刺眼。
秦秋忍无可忍地从椅子里蹦了起来,抬手朝陆偲的鼻子一指:“我要打死你!”
陆偲嗤笑一声也站起来,眉梢半挑道:“来打死我啊!”
众人:“……”
一部分人在想——打吧打吧好想看!
另一部分人想——两个大美人不管哪张脸挂彩都好可惜哦!
还有个别人想——噗你们两个不要太可爱了好不好!
“够了没有?”陆英捷忽然出声,声音并不大,整个空间混乱不堪的气氛,陡然凝固,而后如同破冰般裂成了一片一片。
他的话之所以这么有威力,主要是因为以前曾经生过某件事——几个不长眼的黑道之徒招惹,的确做得太过分,当时也是他们第一次、并且唯一一次看到陆英捷动了真格,最后那几个人是躺在病床上被送进监狱的,听说全身各种骨折,内脏多处破裂。
从此以后大家都知道了,我们尊敬的陆中校不是凶残的人,凶残起来不是人。
陆偲本就没打算怎样,无所谓地耸耸肩坐了回去。秦秋一脸吃人似的表情瞪他半晌,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坐下。刚一坐定,眼圈立马通红,紧紧咬住下唇仿佛在竭力不让眼泪落下。
吵不赢就要哭,真是公主(病)哦!——陆偲嗤之以鼻,莫名觉得胃口很好,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吃。
津津有味地刚吃了几口,忽然耳朵一痛被揪住了,整个人被提溜过去,耳朵凑到陆英捷嘴唇边,只听那充满金属质感的嗓音低沉道:“别得意,你是不是真想把这么多年的朋友变敌人?”
陆偲心说敌人就敌人呗,反正人家从来也没把我当朋友……当然想归想,在陆英捷面前他还是要留点余地,做人不能太高调嘛,便只是说:“那不然我该怎么办?要我道歉吗?”
陆英捷松手放开他的耳朵,说:“不用你道歉,喝杯酒就算了,还有什么话都一次性说完,别再让我看见两只小公鸡斗得一嘴毛。”
陆偲:“……”所以你其实只是嫌吵对吧对吧?嘤嘤嘤大哥你学坏了这么毒舌到底是被谁传染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迅思量过后,陆偲有了主张,把桌上的白酒拿来倒了一杯,杯子是二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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