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他可惹不起。
这边脚进了一只,那边就想往外退,甄黎已经过来,定定地看着他,“他老毛病犯了。”
显然甄黎早就认出他来了。这句话更没有以前的癫狂邪凛,只是很平常,带了一点人味儿,听起来竟像是在哀求。
苏凝心肝抖了抖,进屋,便见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甄逸。甄逸的眼睛半睁着,可见他过去全毫无反应,依然抱着膝盖,嘴里呜呜地呻吟。
“他这是怎么了?”
苏凝明智地没有乱动甄逸,一则,他怕他碰甄逸,甄黎会发疯直接宰了他,二则,他也怕自己被下套。
“风湿。”
这一入梅,什么都发霉,包括甄逸的骨头。若我外面疼痒还可以抓抓挠挠,这在骨头缝里,怎么抓怎么挠都不管用。
苏凝确定完病状,开了药方,交到甄黎的手上,“没事让他多动动,出汗把体内的寒邪逼出来,比吃药管用。”
“你是苏凝?”躺着的甄逸突然开口了,虽然依然抱着膝盖,这下却不抖了。
苏凝蹙了蹙眉,他这病都看完了,这老兄现在才认出他吗?
苏凝这才发现,不是甄逸反应满,而是自己竟然没注意到甄逸的眼睛根本没焦距。
甄逸就用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睛看着苏凝斜向的方向。即便是听声辩位,他也不能准确地知道苏凝站立的位置。
“你的眼睛?”
甄逸哼了一声,依然是以前那看不清情绪的脾气,“此刻你不是应该跟楚辞双宿双飞吗?”
苏凝失笑,这厮终究是个不服输的人。苏凝也不理会甄逸的无礼,只对甄黎说道:“去南边暖和干燥的地方,多动动,应该能不药而愈!”
说罢便出门了。难得地,甄黎也跟着出了门。在他启口前,苏凝先打消了他的顾虑,“甄氏如今已经瓦解,你们我也没见过。好好活着吧!”没什么比活着重要,为了爱自己的人,也为自己爱的人。
甄黎愣了一下,“他的眼睛是我弄瞎的。”
苏凝愣。
“不毁掉他我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他。与其跺了他的双脚,瞎双眼睛,也算身体完好无损。”
苏凝背脊开始蹿凉气。这位兄台到底是什么理论?眼睛都瞎了还算完好无损?
但甄黎这样说毫无愧疚,反而眼神莫名地坚定起来,就在苏凝绝对不跟这对失心疯兄弟再有瓜葛时,甄黎却道:“如果我是楚辞,我也会先毁掉你……”
“不!他当然不会这样做。甄黎,你们只是没有明白如何才叫真正的爱人。”你不懂,甄逸也不懂。
苏凝是逃出去的,就像背后有厉鬼在追他一般。他承受不了甄氏兄弟这样的感情,太过残忍。他更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在看见他们如今的样子时竟然会有一丝欣慰——至少,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尽管手段很残忍。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像是揭了自己心中一道伤疤。隐隐地作痛。苏凝不想去想,却又不得不想。他跟楚辞,是不是也可以残忍一把。不用顾虑未来楚辞能爱他多久,不用顾虑皇位是否有继承人,更不用顾虑别人的眼光……
苏凝失眠了三天。在他再次坐到茶馆里,听说书时,这次听到一个天大的消息:御史苏启不日将与将军张既成婚……
这个消息彻底炸醒了苏凝。他们终于成亲了?
苏凝兴奋得不能自已,回家立刻收拾东西启程,哥哥成亲,他怎么能不去。
苏凝到达时,苏府已经挂上了大红绸缎,张灯结彩。尽管苏家老爷和大公子身居高位,可这苏府除了修缮过之外,并没有其它不同。
苏凝跨如门槛,竟迎头碰上张既和苏启。这两人一见他眼睛就是一亮,五年不见,他们却就像是昨天才见过一般。
苏启二话不说,拉着苏凝去洗漱,等苏凝从浴盆里爬出来时,屏风上挂着的却是一套大红喜袍。
苏凝呆了呆,“哥,我的衣服呢?”
“脏了。你先将就着穿。我叫人给你准备饭菜!”
苏凝歪着脑袋看了那喜袍半晌,又瞟了瞟屋子里,他的平常衣物都是十二三岁的大小,这个时候哪里还能穿。
苏凝不甘不愿地穿好喜袍,憋屈地照了照镜子,俊白的脸颊,难得地丰润,被喜袍一衬,倒真像个新郎官,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哪家的姑娘有这福气。
苏凝拍拍脸,露出一朵笑容,走出房间,迎面看到蔡小七,这厮早长得人高马大,竟是比如今已长成的苏凝还要高出一个头。
“三少,大少请你去兰亭阁。”
兰亭阁?他咋不记得有这个地方,难道是新建的楼阁?
苏凝一头水雾跟着蔡小七,果然看见以前的花园新多出一个小院。
这里也挂着大红绸缎。
“这不会是大哥出嫁的地方吧?”这小院虽然小,但十分别致,匠心独具,每快雕饰都十分讲究,连花草都看得出是精心挑选的。
苏凝看得有些呆,等他回过神来时,蔡小七已经不见了。
苏凝笑着摇摇头,大踏步地往正屋去,门扉紧闭,苏凝敲了敲,没人应,他在外面道了一声,“大哥,我进来了。”便推门而入。
正堂没人,苏凝径直往卧房走去,只见一个红色身影盖着红盖头,坐在床沿上,笔挺腰身,这一看就是个男人。
苏凝失笑,“大哥,要让我看你的妆扮,也不用如此神秘呀!”说罢,他就上前,一把挑开了盖头……
愣!呆!傻!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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