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瀚用了五个小时飙车到达小渔村,全副身心除了见梁歆这个念头外其他都是空的。
小渔村地理位置偏僻,只有一条蜿蜒的小路通过去。不过由于景致原始淳朴,开发程度很低,吸引了一些喜欢清静环境的自驾游旅客。
安乐居是小渔村里一家普通的民宿,既经营旅店,也经营小型食肆,摊子虽小,五脏俱全,装修简约,环境干净整洁,平时维持稳定的收入不是问题。
恰逢旅游旺季,安乐居门前设了几张桌子,中间竖起太阳伞,零星几名游客正在太阳伞底下纳凉。
霍子瀚的法拉利像铲泥车似的冲到门前,打了个九十度的弯停下,吓了游客一跳,他们纷纷大叫着跳起来走开!
霍子瀚跳下车,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边转圈边发神经大叫:“梁歆,出来!梁歆!梁歆!”
梁歆抱着一袋送菜回到安乐居,正看到家门口围了一圈人,霍子瀚高瘦的身影非常突出。梁歆只觉心口被重重一击,手一松,送菜掉在地上!
“梁歆!”
“小良心回来了!”
“小良心,你家来了个疯子!”
有眼尖的人看到梁歆,立刻七嘴八舌说。
霍子瀚的目光立刻转过来,和梁歆仓惶的月儿眼对上!
梁歆惊喘一声,想也不想转身就逃!
“梁歆,站住!”霍子瀚气急败坏喊道,拨开人群撒腿追上去!
要是四年前,反应迟钝运动小白的梁歆绝对跑不过手长脚长精力充沛的霍子瀚。可是这几年霍子瀚不顾后果玩得太凶,身体被掏空了一半,又被叶修他们关了好几天,外表也邋遢,一个流浪汉似的,再开了五个小时的车,整个人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十分不佳。追了一路,霍子瀚突然眼前发黑,摔在地上!
梁歆听到声响回头一看,见霍子瀚摔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他呼吸一滞,下意识往回跑,扶住他的胳膊焦急问:“霍子瀚,你怎么了?”
霍子瀚摔得结实,五脏六腑都感觉震了一下,痛得脸色发白。可是梁歆自投罗网,他反射性紧紧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逃,那力度,宛如捉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别走,梁歆,别走……”霍子瀚痴痴看着梁歆的脸,沙哑的嗓音几乎是哀求的。
四年过去,除了气质更成熟了一些,梁歆几乎没有变过,可是他却觉得满身狼狈,眼带沧桑疲累的霍子瀚变得不再是他记忆中意气风发、爱玩爱闹的霍子瀚。
梁歆的性格,遇上霍子瀚向来是白给的,他完全禁不起霍子瀚的哀求,软和说:“好,好,我不走……”
梁歆扶着霍子瀚站起来,霍子瀚整个人几乎趴在梁歆身上,鼻尖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只觉得久违的安心感突然回到心头。
梁歆想把霍子瀚带进安乐居,再出去向邻居旅客道歉,但霍子瀚根本受不了他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梁歆只好边向围观的人们致歉,边扶着霍子瀚进去。
霍子瀚的手和腿都有擦伤,梁歆让他坐着,他去找药箱,霍子瀚连这也不准,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梁歆瞪眼,他干脆圈着他的细腰直接耍赖。梁歆只好带着这个“沉重的负担”去拿药箱。
霍子瀚本来有很多话想质问,但看到梁歆认真专注的给他擦干净伤口上药,他什么都觉得不着急了,目不转睛的凝视梁歆,仿佛可以看一辈子都看不厌。
梁歆给霍子瀚上好药,抬眼就看到他胡茬未刮,憔悴沧桑的脸,差点忍不住伸手抚上去,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永远光鲜整洁的瀚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梁歆,我做错了什么?四年前,为什么你要不告而别?”霍子瀚问出整整折磨了他四年的问题。
梁歆的表情有些错愕,小小声说:“我没有不告而别,我留了信,放在茶几上,还有钥匙……”
霍子瀚的脑袋嗡地一声!
梁歆失踪,生死不明,他曾经把满腔怒火发泄在搞小动作挑拨他和梁歆关系的那几个爱慕者身上,折磨审问过他们,但没有问出任何和梁歆留信有关的事。当时谎称怀上他孩子的女人扯上他霍家二少的身份,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最终他被梁歆的失踪乱了心智,没有再深查。
霍子瀚突然想给懦弱逃避现实的自己一巴掌!
“那后来为什么你不回来?不找我?”霍子瀚问,“你知道‘九一二’特大事故吗?你的名字在乘客名单上!你知道我得到这个消息是什么心情吗?”
梁歆的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他抿起唇不说话。
霍子瀚笃定说:“你知道!你故意的,让我以为你、你……对不对?”“死”这个字无法说出去,他若有所悟:“或者我该问,你给我留的信上面,写了什么?”
梁歆被霍子瀚的手劲捏痛了,眼睛红了,语带哭腔:“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告诉我原因!”霍子瀚永远无法对梁歆的眼泪无动于衷,他用力抱住梁歆,痛苦说:“就算要判我死刑,都先告诉我原因!你在信上说要和我分手,对不对?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梁歆摇头,拼命摇头,不肯说一句话。
“梁歆!”霍子瀚气得想狠狠吻晕他,再狠狠吻醒他!
这时,一个欢快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过来——
“小歆!甘甘吵着要找爸爸呢!”
一个略显圆润,肤色雪白的男人抱着一个大约三岁的小孩子走进来,看到霍子瀚和梁歆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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