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距离他的事务所大约三英里的路程。后巷内不能泊车,四无君将黑色的宾士停在两个街区外,他打开车门,让沐流尘下车,然后他将他抱了起来,向公寓大楼走去。
这时是晚上九点,密尔顿大街上,一些商店的门还开着。冬天夜晚的街道有些清冷,但仍有行人匆匆经过。一个穿着套头衫的漫跑者从他们的身边跑过,又小跑着倒退回去,向他们吹起了口哨。“放我下来,四无,”沐流尘小声说,“我自己能走。”
但是四无君仿佛没有听到。他径直走进了公寓的大门,“劳驾,”他对偷偷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们的门房说,“帮我按一下电梯,六楼。”
“你知道我住在哪一层?”沐流尘有些吃惊,他不记得自己告诉过四无君住所的地址,更别说楼层了。“嗯。”四无君简单地回答道。他不能告诉沐流尘,在天岳的电脑里有他的一切资料,不仅是他公寓的地址,他们连他每个月交九十美元的房租,每周日请家庭助理打扫房间这些细节,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没有天岳调查不到的情况。但凡是天岳要的人,都会事先调查得一清二楚。
他们到了六楼。“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沐流尘小声说道。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小小的套间,墙壁漆成柔和的奶黄色,靠墙的位置摆着落地台灯和布艺沙发,起居室的后面是兼做书房的卧室,书桌对面的窗下,摆着一张小小的单人床。在柔和的鹅黄色吊灯下,整个房间的布置显得素雅而温馨。
四无君让沐流尘在床边坐下,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装着药的纸袋,放在床头柜上。他们没有去市立医院,而是去了一家四无君熟悉的私人诊所。那位医生手脚俐落地检查了伤口,什么也没有多嘴,直截了当地开了外敷的药膏和一些抗生素。
“空腹吃药对身体不好,”四无君说,“你先休息,我去厨房弄点粥。”
沐流尘虚弱地笑了笑,“我可不记得你会煮饭,四无。”
“你很快就会见识到。”四无君说,他替沐流尘盖上被子,“你忘了,无我不能之事。”
如果只是煮粥这种程度的料理的话,自己应该能够做到吧……四无君心想。
沐流尘躺在床上,看着四无君的背影走进了厨房。大约十分钟过去了,沐流尘开始不放心起来。他披上睡袍,向厨房走去,看到四无君穿着西装的身影站在料理台前,正一丝不苟地用量杯在调节锅中米和水的比例。他有些笨拙地将锅子端上燃气灶,弯下腰去点火,却点了几次都没有点着。
沐流尘终于看不下去了,“让我来吧。”他说着,伸手到燃气灶下,打开了燃气开关,淡蓝色的火焰从灶眼里窜起,热气腾腾地舔着锅腹。沐流尘探头往锅子里看了一看,“水太少了。”他随手拿起量杯,又倒了一些水下去。
“是么……”四无君小声嘟哝了一句,“我明明记得米和水的比例是一比三啊……”
沐流尘看了他一眼,“那是煮饭的比例。”他打开冰箱门,从冷藏柜中拿出一棵青菜,洗净切碎之后撒入锅内,“把盐给我。”他说,然后他看到四无君在调味架上盲目翻找的样子,“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他在锅中加了盐和汤料,搅拌之后盖上了锅盖,“这样就可以了。”
半个小时之后,四无君帮忙把热气腾腾的菜粥从厨房端出来,“抱歉,流尘,”他说,“原本说好我来煮饭,结果还是让你……”
“哪里,是我害得你那么晚还没有吃饭才对。”沐流尘淡淡地说着,将盛了粥的碗递给四无君,堵住了他的嘴,“趁热吃吧。”
他们在那张小小的餐桌前坐下。四无君端起碗,他尝了一小口,然后露出了惊奇的神色,“我从来没有想到粥也可以煮得那么可口,”他说,“很厉害啊……流尘。”
沐流尘微微笑了一下,“只是基本的生活能力罢了,”他说,“但凡是独自生活的人,都会做几个菜的吧。”他看到四无君脸上露出由衷的赞叹神情,心想养尊处优惯了的四无君对这一点是无法体会的。但是他随即想到四无君的寓所里,那间布置得非常漂亮的厨房,一应俱全的设施,显然不是仅仅起到摆设作用。“过去都是负平生做饭的么?”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只有少数时候,”四无君说,“毕竟两个人都很忙,大多数时候还是在外面解决的。”
他想到负平生出事的那天晚上,那天他难得的早下班。负平生把一张列得长长的单子交给他,“回家路上顺便开车去一下超市,把这些材料买回来。”他说,“都是你爱吃的东西。因为是你生日的缘故,我会在九点之前回家,给你做饭。”
“那天,”四无君说,“因为要去超市采购的缘故,和平生换了车。雪弗莱的后备箱不够大,不方便放东西。”
“这样啊……”沐流尘说。
他们两人都沉默了。
晚饭之后,四无君拿着水杯走进卧室。他把盛着温水的杯子递给坐在床上的沐流尘,看他服下那些药片,然后他拿起了那个装着外敷药膏的白色塑料盒子。“流尘,转过身去。”他说。
“什么……”沐流尘有些发愣地抬起头看着四无君,然后他反应过来,“不……四无……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有些尴尬地勉强微笑了一下,按住了四无君的手。
“流尘,让我帮你……”四无君看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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