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两位师兄,倒是感情好。数月前,赤尊峰知雪山派与摘月门素来交恶,仿效栖霞上官一战,故技重施,却不想舒北雁与桑南飞一番斡旋下,两派竟尽弃前嫌联起手来,支撑了足有月余,最后虽不免被赤尊峰攻下,两人却得以逃脱,据传已到了蜀中,暂居唐家。”
苏小缺听了,不由得微笑道:“南飞是阎王脸豆腐心,北雁却是豆腐脸孔阎王心,他俩在一起,定是南飞吃亏,不过北雁却也不会让南飞吃了别人的亏去。”
说着举起碗来,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知道他们无恙,我好生安心。”
魏天一却不举杯,只低声道:“你……就关心这几个人?再无别人想问?”
苏小缺下颌微抬,眼神清澈而冷:“再无别人。”
魏天一举碗与他相碰,一饮而尽,似喝得急了些,低低咳嗽几声,道:“三个月前,谢天璧死了。”
似冷笑一声,道:“死在我的剑下。”
苏小缺一怔,却极稳的放下碗,笑道:“你骗我,谢天璧没有死。”
魏天一端着酒碗,指节苍白,手背浮出青筋来:“为什么说他没死?”
苏小缺也不看他,只远远看着窗外苍茫烟雨,淡淡道:“谢天璧是什么人物,怎会悄无声息的死去?”
魏天一正待开言,苏小缺带着些倦意和恨意,打断道:“他死了,我一定会知道。你不会懂得。”
简单一句话,魏天一竟似听得痴了,良久道:“赤尊峰死的不是谢天璧,是他的父亲。谢天璧守孝一年,赤尊峰暂不涉足江湖。”
苏小缺默然,谢不度去世于赤尊峰并无大的影响,谢天璧虽就此收手整顿,只怕武林正道也无力反攻,江湖倒是暂得平静了。
起身端起一碗酒,走到门前洒落地上,道:“谢叔叔,你一世英雄,苏小缺敬你。”
魏天一一旁静观,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是夜,苏小缺也没有回烟分剑截院,留宿在了竹舍中。
夜半时分,大雨渐止,一天明月。
早该熟睡的魏天一却缓步走到苏小缺床前,脸上未带面具,月光只照在他背后,脸上的刀伤痕迹尽数隐去,深刻英越的轮廓却如水落石出,分外鲜明。
魏天一看着苏小缺沉睡的脸庞,伸出手指,似想触摸,却停在了半空,眼神中只有难言的悲凉与一览无余的情愫。
不知何时起,苏小缺到魏天一处过夜已成了习惯。
魏天一有些神秘的熟悉感,却又是陌生的安全,与他在一起的妥帖氛围,罂粟般让人逐渐沉醉,似乎能让人忘却身处波诡云谲的七星湖,忽略还有个不动声色更变幻莫测的沈墨钩。
崇光容不得苏小缺夜不归宿的行径,身体力行,把苏小缺从这种沉醉里拽了出来,他一赌气,给了钟游一个春夜入室的机会,随后顺理成章的被钟游强 暴了。
这天苏小缺正在医舍外晒着太阳作月宫玉兔状捣药,昨夜一时性起,与魏天一切磋了一宿的刀术,现在正是困倦的时候,药杵捣着,脑袋也捣着,正捣得适意,一股墨香酒味袭来,抬头一看,正是百笙。
百笙难得的有些急躁,绣着兰花的广袖被树枝划破,手中也没了酒壶,急道:“崇光伤得很重,你快去瞧瞧罢!”
苏小缺扔开药杵,道:“什么伤?伤在哪里?”
百笙咬了唇,迟疑了片刻:“伤在双脚,是烫伤……大概还有□。”
苏小缺急而不乱,眨眼间从药柜里取了些物事,又几瓶膏药,同百笙一起走回去。
一路上不免询问百笙到底怎么回事,百笙却效仿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吭,苏小缺心急之下,倒水似的喷了几句脏话,百笙听得大惑不解,睁着一双清凌凌的细长眼,十分的听不懂的纯洁表情,倒把苏小缺看得有些心虚,道:“爷那么淫 乱好色无耻卑鄙,你怎么还跟个雏儿似的?”
百笙蹙眉道:“爷又不是贩夫走卒,哪像你说话这等粗俗不堪?”
正说着,□中折出一个人来,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沈墨钩大概武功比曹操还略好些,所以话音刚落,沈墨钩就跟个花妖似的,浓彩绝艳的出现了。苏小缺定睛看时,不禁大为头疼。
沈墨钩看上去情绪却是极好,微笑道:“爷怎么就淫 乱好色,无耻卑鄙了?”
苏小缺胡乱行了个礼,强辩道:“淫 乱好色真英雄,无耻卑鄙大丈夫,爷是当世豪杰,自然比别人格外的□好色,无耻卑鄙一些。”
沈墨钩哼一声,也不与他计较,见他怀里鼓鼓囊囊,问道:“这是什么?你急匆匆干什么去?”
苏小缺捧出药包,道:“崇光受伤了,我去给他治伤。”
沈墨钩点点头,道:“我也去看看。”
苏小缺悄悄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去还能看出个花儿来?难道指望崇光一见了你就跟蚂蚱一样蹦起来?
沈墨钩不管苏小缺心急如焚,一路走来,只当游园赏花,间或停住,细看一树繁花风中款摆的姿态,或是驻足倾听鸟雀呼朋引伴鹂音脆响。
苏小缺腹诽痛骂,却也只能乖乖跟在他身后悠悠走回烟分剑截院,只急得呼吸都粗了,沈墨钩回头看他一眼,教训道:“习武之人,最忌讳心浮气躁,这几步路你就喘气,十多年的功夫白练了?”
苏小缺见他对崇光的伤势毫不在意,不禁带了几分火气,正色道:“救人如救火,崇光是伺候爷的人,七年的情分在这儿,小缺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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