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生!”周桐放下了杯子,心中微愠,“你一定要说得这么过火么,你应该注意到你说话的对象不是女人。”范宁生笑了:“认识也差不多一年了吧,你应该知道的,对我来说,男人才是如花的,你大可不必为此恼怒。”
他轻轻捻了捻手中的搅匙,“或者,你真正不喜欢的是开到荼蓠这句话吧,怎么,说中了?”周桐转头掩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伎俩用的次数也太多了罢,你看它可有一次灵验。”“你的脸色骗不了人,你太宁定了,幸福中的人不可能象你这么看透世情。要么患得患失,要么满足自乐,怎么会一脸看破红尘的样子。”
周桐又看了一眼范宁生,这个人太厉害了些,丁梧与之相比,就如男孩与男人,他要真的不豁出一切与丁梧作对,丁梧必定是铩羽而归的。
“你这么一个人,怎么会做出叫黄力犯险的蠢事?”他奇怪。“一句话,我不打没把握的仗。”范宁生也笑了,周桐真是他另一个角度的知已,“在生意上我与他对着干,他后面的势力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可是用黄力么,那是他们私人恩怨,与我何干。何况,就算你猜到了”他狡黠一笑“你思前想后,也不愿丁梧与我公开撕破脸罢,这不是让他以身犯险么。”
周桐感慨:“你太精了些,有没人告诉你,傻一点才有福气。”“有!”范宁生很肯定也很不甘,“不过精明如我得不到幸福,象你一样无欲无求又何尝能得到。”周桐不期然想到了丁梧,自己不幸福么,可是他爱自己,自己也爱他呵。这份感情真的让自己痛而又不能割断呢。
范宁生看见周桐脸上神色迷惘温柔,心下好生嫉妒,冲口而出:“我在你脸上看到了爱情,可是你要知道,爱情与幸福是两回事。”周桐的脸色黯了一黯,范宁生住了口,良久才说:“其实我说了,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头来找我的。”
周桐听到这话笑了,抬起头:“你为什么这么有自信,回头找你就是幸福,要知道,我早就说了,我们是不可能的,道不同不相为谋。”范宁生微微点头:“丁梧也未必和你是一条道的人,慢慢看罢。”
周桐不接话,自顾自喝着茶。忽然开口发问,“你看那边有一老人家,一直在大楼前喃喃自语,发着呆,不知是干什么的。”范宁生也看了一眼,不以为意地低了头“怕是个疯子罢。”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要不要出去看看,也许我就可以确定原因了。”
周桐点点头,老婆婆白发飘飘,神情痴迷,让他也起了怜悯之意。出得门来,两人来到老人面前,周桐和气地问“老婆婆,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我儿子,我儿子压在里面了。”周桐打了一个冷战,想起了回四川前的那一场事故。
正思量间,一个老头扶住了老婆婆:“我们回家,别在这里现眼了。这些为富不仁的人不会有好结果的。我看他高楼起,看他楼塌了。”语气中竟是说不出的怨毒。
周桐一转念,正待细问,两人却已走远了。只见到两个蹒跚相扶的背影,白发在空中飞着。“现在我可能肯定了,这真的不是我早有预谋,这两人就是丁梧塌楼那次的家属之一,闹得很凶。”“丁梧说他已优厚赔偿了。”周桐怔怔的。
“是。”范宁生点头“那是对其它家,这一家,要上告法院,说材料有质量问题,绕来绕去,不知丁梧怎么下了个套,变成了这家儿子质量把关不严,从中渔利了。赔钱,没让他们赔丁总公司的损失就是丁总在发慈悲喽。”
周桐的汗涔涔地下来了,丁梧,我竟是看错你了么,虽然知道做生意是身不由已的,可是周桐仍相信丁梧做事不会这样的狠绝。更何况,他竟是未告诉自己真相,两个人已是不能互相信任了吗?多日来的疲累,隐忍都在此时涌了过来,周桐眼前阵阵发黑,膝盖发软,身子堪堪往前倒去。范宁生一把扶住他“你没事吧。”
周桐无力地摇摇头,虚软地靠在范宁生肩上,一抬眼,却看到一个人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到自己面前站定,呼吸里带着火的气息,“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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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梧会出现在这里真的是很意外的。这几天他的心情日益恶劣,表面的平静并不能掩盖下面的波涛汹涌,在周桐面前不能发泄的情绪在公司里就不受控了,下面的工作人员动辄得咎,一时间是人人自危。
今天正好这幢楼有个收尾的工作要交接,所以杨思成在邓军的示意下,不负重望地左磨右绕地将丁梧带出来了,让公司里的大家可以透一口气。
在路上丁梧的心情也是不怎么好,可是杨思成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察言观色,插科打诨,丁梧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被逗笑了很有几次,到了目的地,两人之间已是一片祥和气派了。
停好了车,往公司走,却见到了两个疯扯扯的老人,其中一个看着丁梧分外眼红,嘴里乱骂不已,另外一个则痴迷地念儿子,对于他们的身份,丁梧心知肚明,情绪徒然低落了。
杨思成安抚了两个人,追上丁梧:“怎的,有些歉疚和后悔。”丁梧勉强一笑:“怎会,这才是做生意的法则不是?他们闹一阵又能奈我何,我又没干什么事。”“对了。”杨思成赞许地点头:“这种事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今天你因为这事进去了,也没有人同情你的。”
丁梧闷闷地不接话,低着头往大楼里走。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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