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是寒冷的冬日。鲜血从门缝里溅进去,溅到城门内的地上,抵着城门的人们的手指上,有人低头看着——这是不是他们的城主,云摇的血?
“啊!”又是一声惨叫,身边的人一波又一波地倒下,从最初的五百,到四百,三百,两百,终于到倒数第二个士兵倒下,死在新一波凶猛攻击下。沐倾窈的身边,渐渐的,只剩下了他手下的几个兄弟,还有那个黑衣人影卫。
“老大!”赵亭突然猛地揪住沐倾窈的衣襟,狠狠地咬牙:“快走!属下求求你快走!”他猛地扬起手中,沐倾窈的衣襟,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逸风还有不顾自己受伤的凌宇,甚至连那个黑衣影卫也一起挡在他的前面,四个人一起提气,在沐倾窈尚未反应之前将他送回身后,“快走!”
有那么一瞬间,鼻子酸酸地疼,沐倾窈揉了揉眼睛,苦笑着喃喃:“真是的,我可不想在这时候感动!”胸口一痒,怀中某二爷爬出来,莫名其妙地,揪住沐倾窈的脸颊——啪啪,左右两边各一下,沐倾窈呆呆地看着粗短的爪子拍在自己脸上的表情臭臭的好似来了大姨妈的宝二爷,咬牙低吼——
“死耗子你吃了什么耗子药,老子又没惹你!呃······”沐倾窈呃了一声,呆呆地看着宝二爷爪子指着的方向,是城门的方向,宝二爷揪住沐倾窈的衣领,吱吱吱吱叫个不停,叫得沐倾窈头脑发热地抓起宝二爷屁股上的毛就扯:“丫的老子又不是耗子也不是你家那个神通广大的主人,说人话!”
“吱吱吱吱······”
“老子听不懂!”
“吱吱吱吱!!!”呜呜,主子,是谁说这家伙好相与的?宝二爷垂着头使劲地开发自己本就不大的脑袋,想到底要如何才能让这家伙懂他的意思。
“老大!!!”那一半,赵亭他们几个在那里急得跳脚。沐倾窈却突然冷静了下来,他转身看着城门的方向,也许,他懂得宝二爷的意思。
嘴角咧出一个满意的弧,沐倾窈深吸口气,将丹田处的内息提到胸口,脚踩着胡人士兵的脑袋,鬼魅一般的身影飞跃往城门的方向,很快,冲出了胡兵的包围。
“砰砰砰!!!”一只不大却沾满了鲜血的手掌使劲地拍在紧闭的城门上,沐倾窈喘着粗气大喊,“开门!开城门!!!”那只手,白皙的手掌与手上鲜艳的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沐倾窈一只手扶着城墙,拍在城门上的那只手,已经痛到麻木。
“开门!”筋疲力尽,大概就是用来形容此刻的沐倾窈,嗓子火辣辣的痛,身后的胡人士兵还在不断地冲击而来,沐倾窈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城门内,四大家族的家主派人守在城门前,凶神恶煞的打手双手抱胸地贴着城门,没人敢上前去开门。苏家的家主苏起带着一脸的慈祥,“不是老夫不愿意打开城门让城主进来,只是······胡人实在凶恶得紧,难道乡亲们忘记了前几日胡人进城的厮杀么?老夫也是为了大家好啊······”
要上前的人们听见这话,都犹豫了,没人愿意,也没人敢和胡人起正面冲突。
“城主大人是为了我们淮州城而牺牲的,这一点我们都会永远记住的!”文家的家主也在一边附和,两个老贼猫哭耗子假慈悲,眼神中却掩饰不住的得意,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死活,他们才不关心。“乡亲们好好想想,与城主大人一人的性命比起来,这淮州城几千百姓的姓名孰轻孰重?若是让胡人进了城······”
人群中很静,没有人再说话。
胡人始终没有停止放箭,他们冷笑着,以一种猫捉耗子般的心态,看着沐倾窈在自己的城门前不得其门而入,看着这个凶悍杀掉他们无数儿郎的少年终于遭受了自己人的背叛,身边的人一个个死伤殆尽。看着城门上士兵始终无动于衷的看着,并认为这仍然是沐倾窈的奸计。他身后的赵亭,凌宇,逸风,还有黑衣影卫,都一个个已经负伤。
他们笑得十分痛快。沐倾窈却已经沉默了下来。他静得像一株经了霜落了叶却始终笔直的树,冷得像一泊覆了雪结了冰却恒定如初的水,他神色清冷地靠在城门上。
他靠着那扇应该已经不可能为他打开的城门,满身的血在城墙上一靠便是一道斑驳的印痕,那印痕是他留给这个城最后最鲜明的纪念,就在这里,在这个城门口,在他满身浴血身侧遍地横尸,依旧不能让淮州城守军解除疑虑和戒备的城门前,他没有了未来。
“众生相······众生相。”他抬头看着黄昏时刻的夕阳的余光,看着不远处沉默地看着他的逸风凌宇他们,看着为了他不惜涉险的轩辕影卫,看着一步步紧逼而来的胡人,他轻声地喃喃。
沐倾窈的目光,缓缓扫过面前那片满是血迹的黄沙地,点点的红色将黄沙地染上了一层鲜红的纱衣。那里,地上零落着三具尸体,尸骨不全,而身边的人,只剩了领头的那个黑衣人和自己的三个兄弟,他们也已受了重伤。
那点点的红——那四人看向沐倾窈,看见沐倾窈看着黄沙地的眼神,寂寞、苍凉、无奈而又坚决,那般的温和里有不容抗拒的坚持,坚持里又生出青烟般袅袅的沧桑。那样的眼神,不应该属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流血又流泪的命运,不该属于这个勇于承担一切的少年!他们都在为他心疼,心疼这个眼神里满是苍凉的少年,心疼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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